沈步月恨恨的盯着陈南华,一副小孩子不服气闹别扭的样子,旁边的小太监又来拉她,被她扭着身子躲开,又皱着眉朝这些小太监撒气道:“孤自己会走!不要对孤拉拉扯扯的!松手!”
小太监收了手候在一边没有走,陈南华朝他们挥挥手,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过此时轻蔑居多:“既然长乐公主自己会走,你们便好好送她过去。长乐公主,佛堂静心,不如便去那里替本宫抄写三遍法华经吧,这些事情相信长乐公主已经是做惯了的,该是不用人伺候的,是吧?”
言下之意便是不用想让侍女代写的方法,陈南华是必会派人监督她的。沈步月一梗脖子,答道:“自然。”
未央宫的佛堂并不算小,但却阴暗逼仄的可以,听说陈南华并不信佛,但佛堂却是个行私刑的再好不过的地方,所以作为历代皇后的寝宫,这里一直便保留着。
沈步月被两个小太监跟着走到了佛堂里,一眼看去只感觉难以视物,佛堂四面开窗极小,明明是接近正午时分也没有阳光,又只在佛像前点了两支小蜡烛,勉强能看清供奉的是哪一座佛像而已。
佛堂里侍候的是两个已经有些年纪的宫女,面无表情到有些冷硬,听了那两个小太监的话之后便熟练的拿出笔墨纸砚放在蒲团面前,道:“公主,按照惯例,这法华经是必定要跪着抄写才算诚心,还请公主便跪在这蒲团上写吧。”
法华经接近万字,印版所用字体极小,这样的灯光下定然是看不真切的,那蒲团一看便知是用了很多年不曾更换,跪上去必定与跪在砖石上毫无区别,又要弓腰塌背才能跪着书写。陈南华这个抄写佛经的惩罚,对宫内女子来说,恐怕算是一种苦刑了。
不过仗着年少无知再加上蠢笨,沈步月还是要发些脾气的。她指了指佛前的蜡烛,口气极差的道:“这样的光哪里能看清?既然要抄写,还不快快换上两盏明亮的灯笼来?”
没想到那两个宫女一边一个忽然站到了她的面前,罔顾礼仪的直视着她,目光无情的吓人:“这是佛前,还请公主不要大声喧哗,更不要做些无礼的动作。”
说着两个人竟伸出手将沈步月的手指缓缓按了下去,又道:“佛堂便是这样的布置,宫里许许多多的娘娘都是晓得的,公主就不要再挑剔,好好跪着抄写吧。”
“这样要怎么抄写?!”沈步月又嘟囔了一句,两个嬷嬷便抬起头来一起直直的看着她,目光阴冷的渗人,她的声音便小了下去:“这根本就是为难……”
话还没说完白萱已经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接到命令的沈步月乖巧的站到一边不再说话,白萱脸上挂上笑,走到那两个嬷嬷身边,温声道:“两位嬷嬷辛苦了,我们公主自小便是这种性子,还请两位嬷嬷多加包涵,这些……还请两位嬷嬷拿去喝些茶,歇一歇吧。”
说着便在暗处掏出几张银票要塞给这两个嬷嬷,谁知这两个嬷嬷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连看都不看白萱一眼,依旧是那种冷冰冰公事公办的语气,微微低头朝着沈步月道:“奴婢们当的便是这样的差,该歇息的时候皇后娘娘自然会发话,谢公主关心了,此刻还是快些抄写,不要误了公主旁的事情。”
刚才她们动作的那几下沈步月便看了出来,这两个嬷嬷该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虽然算不上是多厉害的武功,但相对于深宫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定然还是能震慑得住的,心下便知道该如何做了。她装作不情不愿的往前走了两步,刚屈膝一跪便赶忙要起身,口中叫道:“啊!疼死我了!这蒲团太硬了!快些换一个来!”
果不其然起身起到一半便被两个嬷嬷一边一个摁住肩膀,死死的摁在了蒲团上。从半空中一下子撞到坚硬如铁的蒲团上,自然是不会好受的,沈步月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受了这一下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口中却接着嚷嚷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孤是公主!你们不过是几个宫女,怎么敢如此对我!赶快放开!”
两个嬷嬷丝毫不为她的叫喊所动,只手下更加使力,寻住她肩膀经脉狠戾一捏,这次沈步月都不必再装,直接顺从心意大叫出来便可。
听她惨叫白萱忙上前查看情况,这两个嬷嬷却功成身退一般拍拍手站到一边,依旧是那种语气道:“公主,佛前怎可如此喧哗?快些抄写佛经吧。”
说着便两个木偶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始终盯在沈步月后背。
被这么折腾了一顿,沈步月也学乖了,拖着两只发麻的胳膊认命的拿起笔,就着昏黄的灯光一字一字费力辨认,再使劲控制住胳膊誊写出来。
只不过那两个嬷嬷那一捏早让她胳膊发麻颤巍巍的拿不起笔,费力的写了几行字,沈步月又崩溃一般的扔了笔,身子一瘫坐在了蒲团上,叫道:“我不写了!你们去禀告皇后娘娘,就说我心已经静下来了,不用非抄写这佛经了。”
两个嬷嬷只站着丝毫没有动作。
“你们听见了没有?”沈步月耐不住性子的又叫了一遍,两个嬷嬷仍旧没有动,白萱见状赶忙上去扶起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