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楚云深眉峰蹙起,却忽然偏过头去,似乎有些不敢看向沈步月,声音也低了一些,似乎有些底气不足:“我只是……内疚自己居然会将你置于那样的境地之下。”
沈步月调笑的表情忽然就有些凝滞,似乎是回想起沈相宁今日的举动,她忽然露出有些烦躁的表情来,却道:“这件事与你有什么相干?”忽然冷笑道:“谁会想到沈相宁那种畜牲居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云深道:“我只是心疼你平白无故去要受这么多伤。”
“平白无故?”沈步月闻言,脸上调笑的表情稍微有收敛,接着摇摇头低下眉眼,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但如今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难道,”沈步月冷笑道:“你还指望那种畜生会认罪,对自己做下的这等事情觉得抱歉吗?”
楚云深崩紧了牙关再不想说话,偏过头去。
沈步月稍微动一动手面上便禁不住露出疼痛神色。手上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是也已经割的血肉模糊。她当时想将现场营造的更加恐怖一些,让来的人一见便能惊心,这样才能闹大了去,是以一直没有松开手中的瓷片,却没想到捏的太紧时间太长,伤口太深,此时连开合手掌都有问题了。
但她却像是故意安慰楚云深一样,忽然笑笑:“幸亏郑弘轩还有几天才回来,若不然他那个性子,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身上的各处伤痕看起来可怕,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唯一严重些的还是手上的伤,不过此时虽然开合手掌都不易,但既然都在皮肉,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沈步月不是很担心,只是最近几天无法出门,衣服上要多加遮掩罢了。
可最近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算不出门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沈步月把最近手头的事情都想了想,没有想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便有些疲惫地松了口气,想着这些天在公主府中歇一歇似乎也是可以的。
却没想到,两个人静坐相对还没有多久,门便被人从外面以似乎要撞烂的力度破开了。
萧珩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还没发现屋子里的不对,先打声招呼,便急吼吼的开口问道:“你们的皇帝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给沈晴月找下那样的人家?”
楚云深站起身来,沈步月却一动也没有动,只是笑着外头看着萧珩。
“那不然沈晴月要找什么样的人家?要是按照她的意思来,找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萧珩有些奇怪的看了楚云深一眼,显然连他也发觉今日楚云深的表情并不是很对。但是此时他没有心情管那么多,转向沈步月,大声问道:“那总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会说着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我看在青楼楚馆混得风生水起!”
沈步月忽然冷笑一声,抬头逼视着萧珩,反问道:“什么叫在青楼楚馆混得风生水起?只不过人家在青楼有了个相好的姑娘,况且姑娘在青楼,就注定要低人一等吗?说不定像沈晴月喜欢你一样,人家是真心喜欢那姑娘的。”
这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被忽然摆到台面上来说,萧珩忽然便涨红了脸,底气不足的反驳道:“那、那能一样吗?”
“如何不一样?”沈步月抬头看看他,仍旧是有些压迫的眼神:“同样都是人,你在江湖,与皇室中人不匹配,那人在青楼,亦不与宦官人家匹配,同样都是不配,又何必管是那种不配呢?”
萧珩气得瞪大了眼,支支吾吾地道:“我说不过你。不过这桩婚事应该是成不了的吧?”
沈步月似乎也没有过多的精力与他计较,往椅子后坐了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低头慢声道:“你放心好了,越王与王妃可比你更知道心疼沈晴月,否则也不会一味让她嫁给那个张若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两人恐怕是比谁都要着急,用不了了几天便会进宫回禀,撤销这桩婚事的,说沈晴月不适合这桩婚事。毕竟婚期还没有定下来,沈晴月岁数又还小……”
却忽然又抬起头来看了萧珩一眼,笑道:“不过如此看来,越王应该不会再让沈晴月禁足,你可要等着小姑娘天天哭着来找你,要跟你成亲了。”
萧珩闻言皱起眉头来:“你以为我会天天被她找到吗?”说完马上变作一副懊悔的恨不得咬舌头的表情,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蠢话,片刻后便气哼哼的坐下了,显然一时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步月又往后坐了坐,挨个打量他两个一眼,也没有再说话。楚云深却忽然往前一步,道:“事情既然都说完了,萧少侠,不如先行离开吧?”
萧珩明显憋了一肚子气,想找个人来撒气,此时楚云深这番话便像是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于是便不服气地哼哼道:“我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
殊不知,他这副找事的样子也正好碰到了楚云深的枪口上。
楚云深冷着声音道:“到旁人家做客,该走的时候走,是必要的礼仪。萧少侠不会连这点也不懂吧?”
说罢就要走上前去。萧珩故意站起来,蹿到了沈步月面前。走的近些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