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步月还想等着他再睡熟了自己再起身,便呆着没有动,哪知这人明明还没有睁开眼睛,却先上来贴了帖她的额头,眼睛半睁不睁的问道:“还疼吗?”
沈步月呆了一下,瞬间就好像要溺死在这晨光朦胧的一句低语中。
是这样吧,是这种感觉吧,此刻能够有种心被抓住的感觉,甚至严重到只要一想到或许有可能将会失去,便会强烈不舍。
当年母亲便是被这种心情牵绊的吧?虽然那个男人在离去之间便已经若即若离很长时间,但知道自己会永远失去的时候,还是被执念和情烫的心脏蜷缩,一点一点能将四肢百骸都捣毁。
看沈步月一味愣着不说话,楚云深稍稍有些着急的撤回一些身子打量着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叫道:“静女?还没醒吗?”
“……醒了。”有些难堪的垂下眼眸,沈步月低声道了这样一句。楚云深的手又伸过来在她脸上摸了摸,似乎是在确定她有没有说谎,片刻后直起身子来道:“那便好,没事便起床吧,今日也要早些吃饭吃药。”
这日子似乎跟在王府里的没有什么区别,仍旧是闲散的令人有些隐隐烦躁,一直到快用午饭的时候,一队人马才刚刚启程。
还好马上就是另一座富庶城池,今晚也不用愁没有舒服地方睡觉,是以赶路的脚程都不很快。
沈步月昨日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今日好好吃了饭吃了药便同没事人一样了,在马车里左摇右摆的就是憋得不爽快,再看看这从未细细涉足过的广袤世界,未免有些心中好奇,便趁着中途歇脚的片刻,自己撩开帘子道:“王爷。”
楚云深的马离得轿子近,没用多少人传话便来到了沈步月面前,带着许多队伍里的打量目光。
沈步月倒是大方,反正自己在旁人眼中还是个有些痴傻的长乐公主,不利用这点便利怎么行?
“王妃可是有什么事?”
正午阳光足,楚云深眯着眼睛低头打量沈步月,脸上似乎有些担心神色。毕竟沈步月昨夜还那样病着,又是个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无事生事的人。
沈步月回望他也有些稍稍睁不开眼睛,但还是笑笑道:“在马车上坐的有些闷。”
楚云深还没来得及皱眉,沈步月已经迅速的把话说完了:“我想跟你一起骑马。”
此言一出,楚云深真真切切的有些愣住了,连微眯着的眼睛都睁大了些,似乎是想确认沈步月此举是想要做什么。
可沈步月只回了他一个什么内容都没有的笑,表示自己确实是只想骑马罢了。但痴傻的长公主是肯定不能会骑马的,这时候就需要宠妻无度的齐王殿下在一旁了。
“王妃若是想要骑马,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危险,还是与我共乘一骑比较好。”楚云深没用多长时间便接受了眼前的状况,微微一笑冲着沈步月伸出手来:“公主以为如何?”
“自然是好的。”沈步月脸红红的,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到马车前面的踏板上,没用旁人搀扶,直接搭了一把楚云深的手,便轻巧的落在了楚云深的身前。
白雪在马车另一边有些不解的看着,但只是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旅途经过这一小小的停顿又再重新开始,沈步月坐在楚云深身前,偷摸自己拉着缰绳走着,心情似乎真有些出来旅行的放松了。楚云深看她玩的来劲也不管,索性偷懒,过了一会儿却忍不住问道:“马车很不舒服吗?”
毕竟此去一路山高水远,沈步月大多时候还是要在马车里休息,若是真的让人感觉不便,还是早早换了为好。
沈步月又扯了扯缰绳,确定这马一瞬间应该不会使性子狂奔时什么的,这才正正经经的坐好了,回答道:“还不错,只是我觉得好不容易都已经出来了,何苦成天闷在被子里。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沈步月啧了一声,有些玩味的打量着身后的人,眼睛有些促狭的神色,配合着细长的眼角,莫名有些勾人的味道在这青天白日的时节里渗出来,两个人又离得近,楚云深几乎是一瞬间便感觉到口干舌燥,身上的某个部位不合时宜的张扬起不寻常的热度。
一句话,已经将来人的身份完全交代清楚。沈步月转头便看见来人深邃如海的眼眸,口鼻以下已经被黑布完全的遮盖,与自己是别无二致的打扮。
“你怎么……?”
沈步月大喜过望,就要在这时候将这句话问出口,却只说了一半,又想起了如今的境况,将剩下的话咬了回去,眼睛中却已经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盯着楚云深打量。
楚云深他微微一笑,也并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道:“刚才你选的那几个地方都不是很好。”说话之间,已经又起落过几个院落,来到了主人房这边。
“下人房他们仗着闹不出太大动静,是还是敢进去的。如今你能挑的便只有这些地方。”
“可是……”沈步月略为犹豫。这一招着实惊险,若是闯进了许承或者许晟睿的屋子,不被他们发现还好,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就算是不被邢高那边的人发现,又与自投罗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