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千眠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了,身体也恹恹的没有力气,眼睛也被蒙上了,唯有心跳的声音有力,一下一下的鼓动着自己的血管。
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妖宫之中了。妖宫之中那种压抑的气氛别处无法比拟,她可以轻易的分辨开来。周遭有湿润的水汽弥漫着,千眠轻轻的嗅了两口,便皱了眉头,想要仔细的听听周围是否有什么动静,可是等了许久,耳畔都只有自己逐渐平缓下来的心跳声。
呵。
千眠苦笑。
会绑架她这件事定然不是宫中后妃们所做的,起码不会是南星和朱颜。既然自己的生死存亡关系到流焰的安危,她们就一点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只会是流焰敌对的对象,想要置流焰于死地的对象。
流景?
想到这个可能千眠又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流景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想到要绑架自己来威胁流焰?别说自己只是个人类,加之现在又被打入了冷宫,他再怎么笨,也不会想到选择自己啊。难道只单单的因为杀掉自己能够危害流焰的身体?
各种猜想在脑海中泛滥开来。长久的黑暗和寂静让千眠几乎要发疯,她无法计算时间,只能凭借自身的感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她也试过召唤麒麟佩,可是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也就是说,流景早已经把她身上的麒麟佩给拿走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千眠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流焰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流景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流焰的话,那么早应该过来找自己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是不是流焰的人已经压制住了流景?但是那样的话,流景的府邸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不,流景那么聪明,应该会想到把自己藏在流焰找不到的地方的。那么自己现在,应该用什么办法把自己在这儿的消息给传递出去?
想到这里千眠开始弯曲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往旁边挪动,想要借助墙的力量站起来。几番摸索终于让她找到了墙的所在,千眠用膝盖抵住墙边,再用肩头一点点摸索着带起自己的身体,等到完全站起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但是她无暇顾及这许多,便又一步一步的摸索着窗台的位置,可是沿着墙边走了一圈,竟都没有摸到类似于窗口的缺陷。这么看来,流景会这么做一定是早有准备,这间屋子的窗子一定是开的很高,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这个没有武功的人类逃出去。
那么,怎么办?苦苦思索的结果又进入了死角,千眠靠着墙微微的喘息,眉间皱成川字。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不能让流焰来救她,也不能让流焰因为她被威胁。
就算知道依流焰的性格,可能不会被这几天的情分打动。更何况,整个妖族与她相比,在他心中孰轻孰重很是明显。她……只是不想真的在两军对峙的时候,清晰的看清他的心。
那颗根本没有她位置的心,她真的真的不想看到。
千眠咬咬牙,又往左走了几步,确定那是木门的位置,曲起膝盖便撞了上去。
屋中响起“咚”的沉闷一声,膝盖的部位已经疼的她几乎要站不住,可是外间没有一点声音,门也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
千眠又站起来,算计好距离,后退几步,用被绑住的双腿尽力的加大身体的速度,然后——
狠狠的再次撞在木门上。
这次是后背相触,那种如触电般酥麻的触感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啃噬,密密麻麻的爬上了她的后背,让她疼的几乎要咬碎口中的布条。
可是——门依旧没有动。
千眠用脸蹭着粗糙的墙壁,一点一点的再次爬起,深吸几口气,选准位置准备再次攻击,可是莫名的却膝盖一软,让她整个人都没有防备的突然倒在地上,刚才被重击的后背直接接触坚硬冰冷的地面,又是一阵难以言说的痛楚袭来。
外间忽然传来一个粗糙的男人声音:“老实点待着!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妄想逃出去吗?”
一听到有别的声音,千眠几乎是瞬间就欢喜起来,她困难的站起来走到门边,尽力的用被封住的嘴发出些单音来,希望能让那个看守她的人注意到她,只要她能跟这个人说上话,她就一定还有办法!
“人类不知道是什么倔性子。”谁知那人却幽幽一叹,千眠忽的感觉自己喉间一痛,竟然是想要咳出血来的腥甜味道,再试着发出声音,却是已经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千眠呆立在原地,几乎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些。她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如今,却连自保和保住命定之人都做不到了吗?
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她的恨意击碎,千眠深吸几口气,警戒自己不要再乱了阵脚。等待心绪沉静了一会儿,她唇角的弧度却又变得坚毅起来,再次用脸颊贴着墙支撑着整个身体站起来,千眠用脸触了触面前厚实的木板,忽然头往后一仰,而后——在那木门上狠狠一磕!
立即有血腥气在狭小的空间中蔓延开来,千眠失力的沿着墙壁慢慢滑下,身体当中的所有痛觉都聚集在一起,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