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的去回忆在美国时,詹姆斯和我说过的话,他说沈亦霆母亲是个大家闺秀,又是时尚女性,只可惜在沈亦霆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思虑了一下,我还是没忍住,问道:“他……就是你哥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沈易康微愣了一下,但也似乎觉得我在这个关卡问出来这个问题也没什么突兀,所以他回答说:“这个我也只是听老一辈佣人们念叨过,好像是因为抑郁症最后跳楼死的。”
我听后一个激灵,放在桌下的手骤然收紧。
我怎么也没想到沈亦霆的母亲居然是自杀!我还以为是意外又或者是疾病!
然而,事情有时候一糟起来就会更糟。
只听沈易康又说:“你上次也看见我哥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脑门上就像贴着生人勿近一样。可是他也是命苦,我听老韩说他是亲眼看着他母亲从高楼下跳下来的,那时候他才四岁。”
我的心又一次震颤,难受得紧,就感觉有股气在身体乱窜,让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间变得无所适从,为了避免失态,我赶紧喝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
沈易康见我如此,有些后悔,他说:“都是陈年往事了,是我扯得太远,吓到你了。”
我摇摇头,抓起茶壶继续给自己倒水,可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沈亦霆站在“夜莺与露水”门外时,那哀伤至极的样子。
现在,我终于明白,他是在想他的母亲。
“不说这个沉重的事情了。”沈易康急忙打着圆场,“其实我本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哥的母亲去世以后就由我祖父亲自抚养,连我爸都不可以过问。而我……”
沈易康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我见他如此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现在多多少少看的出来沈易康的家庭应该不是很幸福。
“别勉强自己,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秘密,你不用……”
“不。”沈易康坚定的摇了下头,“我说过,我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情。”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将杯中所剩无几的茶水一饮而尽。就像是又一次鼓励自己一样。
沈易康看着我,说:“我爸和我妈的结合一直被我祖父反对,他很不喜欢我妈,所以连带着我也不受重视。我和他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他几乎都没正眼瞧过我,甚至是……”
话说到这里,沈易康死死咬住了牙,好像是在把多年的怨恨正在积聚。
“你可能不知道,我哥的‘亦’字,是不亦乐乎的‘亦’,那是沈家族谱排到我们这一代的族字,可我名字里的‘易’就是容易的‘易’,这是祖父在我出生时亲口当着我爸面说的……而这一切,我也是在老宅那里听到佣人们嘲笑我。我才知道的。”
我看着沈易康从刚才的万分激动,到说完最后一个字瞬间而来的黯然神伤,便明白他祖父作为他十分敬仰的一个长辈对他的伤害很深。
尤其在一个人的童年时,孩子要的不多,有时候往往只是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一切都过去了。”我出声安慰,“你看,你很优秀的,在一流的大学深造又通过自己的努力继续往上读,这都证明了你的能力,别太在意以前的那些。”
沈易康看着我,抿着嘴,眼中的光芒越来越闪亮,半天才说了句:“晚之,你真好。”
他的这个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
突然间,我们的气氛也被他这个眼神弄得颇为尴尬起来,我赶紧转移话题道:“上次……上次你说你本来申请下来去芝加哥大学读硕士的,但好像又不去了,这是为什么?”
沈易康继续看着我,眼里的光闪烁不已,他告诉我:“因为我想要尽早实践,不想再继续学习理论了。我这次回津城就不回美国了,我会进入沈氏,跟我哥学学,锻炼一下。”
“原来你是回来工作啊,但其实这和学业也不是很冲突的。”我说。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不知道吗?”沈易康问道,话中的意味顿时不言而喻。
我一怔,没想到他为我居然做到了这一地步,连美国那边的生活都放弃了。
“易康……你这样,我……我压力很大。可不可以……”
“我已经把我的所有都和你交代清楚了。”沈易康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起身向我伸出了手,说道:“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别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抬头看着他那澄净如初的眼睛,我无奈的叹口气,想着自己既然肯来这里吃饭,那就是迈出了这一步,很难再收回。
于是,我站起来与他握了握手,说道:“说好的,我们是朋友了。”
……
之后,我和沈易康算是愉快的用了午餐。
我们一起出了餐厅。原来门口那辆拉风的跑车就是他的,他问我:“晚之,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