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霆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再次起身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给我倒了一碗汤,又把碗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没有动作。
沈亦霆见状就拿汤匙舀了一勺,然后又吹了吹,就将汤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依旧看着他,对于这一勺汤视而不见,我说:“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把汤喝了。”沈亦霆说。
我伸手接过了碗和汤匙,将它们顺势放到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他带来的东西,我不会喝。
“我决定把一切告诉易康,不仅仅是为了救他。更是为了赎罪,为了给这个孩子积德。如果你也还有一点点的人性,就应该马上停手。”我目视前方说道。
“赎罪?”沈亦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他走到了一旁,再一次端起了那碗汤,自己尝了一勺,然后说:“赎罪,还有另一种叫法,叫做还债。”
我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理解他话中的意思,难道他自己的家人也有亏欠他的吗?
沉默了一会儿,我转而问道:“那我欠你的债,是不是已经还清了?”
沈亦霆听后神色一冷,我看见他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他说:“我说过,放了你绝对不可能。”
听到他这么说。我一句也没有争辩,只是淡淡道:“你走吧,距离我出院还有半天的时间,你要是悬崖勒马还是可以的。如果是继续下去,那我就会和易康坦白一切。”
沈亦霆听后不慌不忙的端起碗,然后走到另一边给我加了些汤,说了句:“他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
沈亦霆走后,我的心一直是平静的,但是里面却有一份不安,为着沈易康。
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没有接,只是回了我一条短信说叫我放心,可是我却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医生又给我检查了一次,确定我已经无碍就允许我出院。
我又开始给沈易康打电话。他还是不接,我就一直打,一直打,终于在我一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他接了。
我张口问:“易康,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沈易康停顿了一下,然后和我说:“晚之,很快就结束了。我会一直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子。”
这话听得我心里莫名发慌,我赶紧又问:“什么结束?你要干什么?”
“现在事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自然也就需要作出选择。而我已经选择好了,所以我就要去面对。”沈易康又说。
他的话让我觉得奇奇怪怪,更加心有不安。
我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说说,把一切说清楚!”
“我要去沈氏。”沈易康说,“把一切结束。”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事情好像都要走向了不归路一样,而我必须力挽狂澜!
“你等我,我去沈氏找你!答应我,先不要冲动,等我们见面了再说好吗?易康,你说话啊!”我一边冲着手机大喊,一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可沈易康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就是关机,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关节那里也发出了“嘎嘎”的声音,事情都开始变得越来越令我害怕。
我一路催促着师傅,让他开快点儿,耽误了将近四十分钟,车子终于停在了沈氏的大楼下。
我没等师傅找钱就直奔进了大门。
那种不详的预感很强烈,就是莫名的。也没有什么征兆,就是让我觉得这一颗心放不下,也让我觉得沈易康可能要出事!
我跑到前台,直接说我要见沈易康。
接待的小姐一听愣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公式化的问我有没有预约,是为着什么是事情来的。
我急得大喊了一声:“我要见沈易康!你立刻联系他!”
这一声声音之大,让周围的全都停住了脚步,像看一个疯子似的看着我,可我顾不得这些,继续冲接待小姐喊叫,幸好这时原来公关部的程姐正好在附近,见到是我便走了过来。
“小陆,你怎么来了?身体可康复了?”
我一看是熟人,马上说:“程姐,十万火急啊。我想找沈易康!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程姐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问接待小姐:“小沈总来了吗?”
接待小姐点点头,告诉我们:“来了,也就是半小时前吧。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回了办公室,因为他走的是楼梯间。”接待小姐说完,指了指那边。
我听后立刻向着楼梯间跑去。
程姐在我身后喊着我,问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就感觉是有事要发生,也许从昨天他看到那条短信开始,这种不安就在我心底了。
我推开楼梯间的大门,抓着栏杆一边上楼,一边喊沈易康,但是除了我的回声,就是身后程姐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