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津城国际机场。
薛紫安搀扶着我,时不时总盯着我惨白的脸,和我说:“先回酒店!”
我咬了咬牙,强忍着小腹那里的疼痛冲薛紫安点点头,然后上了计程车前往酒店。
一进酒店,薛紫安就拿出了在英国已经分好袋子的中药,然后加热了一杯给我,看着我喝下后,就扶我进入了卧室,让我睡一会儿。
许是一杯中药下肚,浑身就变得暖暖的了,所以我看了她一眼,轻道一句放心,然后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薛紫安在外面讲电话。
“放心吧,人已经平安到了津城。我会盯着她,先不让她工作。”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薛紫安是在和吴绍先报平安,我和薛紫安先回津城,他总是不放心,可是卓朗在英国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他实在抽不开身。
掀开被子,我想下床也和吴绍先说两句,可却听薛紫安故意压低了声音,让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可能他们有什么话要说吧,我见状又把被子盖了回来,并且翻了个身,这一动作令我觉得小腹那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坠痛。
每次生理期,我都会疼成这样。
这样的疼好像是就是在提醒着我孩子的离去,也是在提醒着我孩子的死不明不白,我必须找到那个残害他的人。
暗自攥紧了双拳。我再一次无比坚定这次我回国的目的。
“吱”一声,门被推开,是薛紫安走了进来。
“你已经醒了?”她轻声问了一句。
我用手肘撑着床坐了起来,然后说道:“是啊,醒了。可以召开视频会议了,我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薛紫安说着,坐在床边瞧了瞧我的脸色,“绍先说他今晚的飞机,等到回来再说工作的事情,你现在就是好好休息。”
我眨了下眼,对于薛紫安的话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明白吴绍先最不放心我回来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他。
“不过你既然醒了,就把剩下的药喝了吧,总加热的话,不好。”薛紫安说。
我说了句“好”,然后起身下床去了客厅。
……
津城的夏天总是很热,有时还爱下倾盆大雨,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万里无云,只觉得这样的好天气令我心生厌烦。
不一会儿,中药的苦涩味道充斥了房间。我走到餐桌那里,端起碗来吹了吹药,然后一个仰脖将药一滴不剩的喝下。
“要是女病人都和你一样全力配合的喝药,我这个医生不知道要剩下多少麻烦呢。”薛紫安故作打趣的说,可语气中却是难掩的自嘲。
我握了握她的手,和她说:“我能跟那些病人一样吗?我是你的专属病人加挚友。”
薛紫安被我逗笑了,但是心中的结估计还没有完全解开。
我没再多说什么,心里懂得薛紫安是个智慧从容的女人,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她。
薛紫安拿起药碗去清洗药渣,走时还说:“我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你不能受凉。”
我笑了笑,走到一旁拿出了收购计划书,想趁着正式开始前再好好熟悉一下这个计划,毕竟这是卓朗可以打开中国市场的关键。
我抱着一摞文件窝在沙发那里看资料,薛紫安不一会儿出来,说道:“好沉闷,打开电视怎么样?”
我点点头。
薛紫安拿起遥控器,然后又问我:“是新闻频道还是国际频道?”
“你做决定。”我说着,一边还在文件上的几处做了些标记。
薛紫安操作了一下遥控器,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我们两个就和在曼彻斯特的时候一样。她总喜欢在我工作的时候打开电视,说是因为怕我进了工作的世界就出不来了。
新闻里,播音员的嘴巴不停的说着,我专注于手中的计划书,倒也不没觉得怎么样,可是下一句话,却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现在,本台记者将为您转播我市著名企业沈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请联系前方记者。”
一切都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我紧紧攥着手中的签字笔,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个两年未见的人,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容颜却跃然眼前,深入脑海。
“观众朋友大家,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沈氏集团的记者会招待室,沈氏于一周前邀请各个媒体参加此次记者招待会,是要宣布一项重要计划,不过相对于这些,外界似乎更关心的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沈氏集团总裁沈亦霆是否会出席本次记者招待会。”
沈亦霆,这个我不敢触碰的名字。
睫毛抖了抖,我想看看电视里的他,可是却没有这个勇气。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什么都是烟消云散,尘埃落定,我又何必再苦苦揪着什么不放呢?我也早就没有资格去揪着不放了。
“可惜啊,不是这个神秘的沈总。”薛紫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