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听了我差点儿要哭,千恩万谢的和我们道别。
……
车子启动后,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换言之也就是我和沈亦霆陷入了僵持之中。
我低头一直看着手里的文件袋,心里期盼这个王敏一定要有帮助,否则真的是毫无头绪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氛围被打破,是沈亦霆忽然开了口。
他说:“叶清瑜找你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愣了一下,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牛皮纸袋子,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和你说。”
“没必要?”他转头看向我。
我低着头没有看他,又闷声说了句:“都是实话,所以没必要。”
这话说完,车子里又安静了。
只不过现在的安静不同于刚才的安静,气氛很压抑,充满寒意,让人觉得有些害怕,更有些透不过气。
“停车。”沈亦霆冷声下了命令。
杜礼通过前面的镜子看了我们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将车子停在了一边。
沈亦霆直接打开了车门,然后走到驾驶座的位置让杜礼下车,和他说了一句话,就又一次上了车。
我终于反应过来,也顿时紧张起来,沈亦霆又要开车!
赶紧抓住了驾驶座的椅子,我凑过去和他说:“我们谈谈!你不要、不要开车!太不安全了。冷静一点儿!”
沈亦霆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坐好。”接着就发动了车子。
……
这一路,我是心惊胆战。
所幸的是沈亦霆的车速虽然很快,但不是和以前那几次似的在发泄什么,而是单纯的要带我去个地方。
是墓地。
我着实吃了一惊。
这个墓园,相对于丽儿所在那个墓园的清新秀丽和充满江南韵味的古香古色,完全是不同的风格,这里是那种欧式风格,像是欧洲皇家园林。
我和沈亦霆一起下了车,对于他带我来墓园这里,不敢多言,因为死者已矣,说错什么就是对死者的不敬。
他站在车旁没有急着要进去,而是翻口袋找烟。
我皱了皱眉,看见他拿出烟之后,又要开车门拿打火机,最后忍不住说:“在这里就别抽烟了,况且抽烟不好。”
沈亦霆看了我一眼,最后把烟放回了车里,说道:“走吧。”
我跟着沈亦霆,走过用罗马柱装扮的回廊,然后又穿过了一个刻有繁复花纹的铁门,最后来到一处种有海棠树的小园子里,那里飘落的都是海棠花瓣,看起来像个世外桃源,除了那一座静静伫立在树下的墓碑。
“我母亲出生在维也纳,骨子里有西方人的浪漫洒脱,可是内心又热爱古代的诗词歌赋。”沈亦霆说着,抬头看了看那树海棠,“‘韶光妍媚,海棠如醉’,我对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只有这么一句。所以她死了,我不知道该把她埋在海棠树下,还是留在欧式的古典情怀里,所以就让两者兼得。还真有些不伦不类了。”
沈亦霆说着,眸光却有些闪烁。
曾经,他在枫叶上为我写下“韶光妍媚,海棠如醉”,我还以为他那是喜欢陆游,可原来,这是他对他母亲残存的记忆。
我上前走了几步,看到墓碑上写着:慈母颜嫮之墓。
没有照片。
沈亦霆没有走来,只是在我身后又说:“那时候网络技术还没有这么便利,她把自己的照片全都烧了,毁了,也就什么也不剩了。”
我看着那光秃秃的墓碑,心里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悲凉,为何颜嫮不留一张照片呢?她就不怕被人遗忘吗?还是说,她想被遗忘。
“日子久了,我也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沈亦霆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可记忆里,我知道她爱穿红色的旗袍,上面绣着海棠花,她死的时候穿的也是这个。”
我浑身一抖,猛地转头看向沈亦霆。
只见他眸光又变得淡然了,脸色从容,就好像四岁丧母,亲眼看着母亲跳楼身亡的那个孩子,不是他。
转过身,我向他走去,伸手轻轻抚过了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和下巴,然后笑着和他说:“我应该是看到了,你的母亲肯定很美很美,让人看了就不会忘怀。”
沈亦霆也笑了,那笑容有点儿像个孩子。
就是这么一个笑容让我心头一痛,酸涩和苦涩顿时一并扩散开来。
他握住我的手,然后上前一步,目光放在了颜嫮的墓碑上。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告诉我:“我母亲去世的二年,我父亲娶了叶清瑜。虽然当初我祖父不同意,可是叶清瑜那时候已经怀了沈易康,所以祖父只好默许。”
听到沈亦霆这么说,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美国时,沈良伦和我提到过他和叶清瑜的过往,我可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