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我叫辆车就好。”薛紫安说。
她确实是那种不爱麻烦别人的人,再加上我转而想到要是小陈和她说些什么,到时候她知道了又会担心,于是也没强求,随她走到了马路那里。
把她送上车的时候,我说:“过几天,咱们约上绍先一起吃饭。”
薛紫安笑着说好,可当车门关闭时,她又马上摇下了窗户,跟我说:“晚之,我下班过来陪你吗?”
我笑了,心里觉得很温暖,说:“你下班就好好休息,我这边你尽管放心。”
薛紫安没再说什么,冲我摆摆手,离开。
……
当我一个人回到空旷的大房子时,那种“空”的感觉比我早晨离开的时候更加强烈,这里不是个家,因为没有沈亦霆在。
我脱了鞋,光着脚走到了落地窗旁,看着“沈氏集团”四个字出神。
为了这四个字,沈亦霆付出了很多很多,无论是商场上血雨腥风,还是家族里的尔虞我诈,他都挺过来了。
可能他唯一没算到的就是在他的人生中会有像我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出现。
从来,我都是那个被保护而不自知的那个人,可我却总爱受到别人的影响,心里也总是患得患失,因为我的这一刻心从来没有真正的踏实过,我也没有彻底的放手去爱他,我是有所保留的。
我的保留就是在我面对所有的人和事时,表现出来的那份不自信和懦弱,甚至是对沈易康无限的愧疚。
弥补沈易康的方式有很多,可我却选择了一种最笨,最拖泥带水的办法,我不去告诉他我和沈亦霆相爱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令我觉得无从说起,像我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得到沈亦霆的爱呢?
大概这也是我总会后悔,总会愧疚,总会哭泣的原因根本吧,因为我就是个躲在套子里,自卑胆怯的人。
可这样的我被董管家戳破了,那就是我依然不愿意放开沈亦霆的手,我要爱着他,霸占着他,不离开一步。
哪怕,我的生育能力仍旧是个未知数。
我伸手摸着肚子上的伤疤,终于明白有很多事既然改变不了了,那就守住心里的那份执念吧,不要永远做个摇摆不定,犹犹豫豫的人。
转过身,我拿起放在地上的包包,掏出了手机,我给沈亦霆发了条短信:无论多久,我等你回来,我有好多话和你说。
……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还在一直守着手机,等待沈亦霆作出回应,直到我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一个夜晚。
风很大,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一个山坡。
我站在山坡的边上,稍有不慎就会滚下去,我很怕,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一直往前走,直到我看见了那熟悉的背影。
我又激动又开心,冲过去,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但是他的身体好硬好冷,就像一个冰坨子。
“亦霆……”我喊了一声,然后松开他,跑到了他的面前。
瞬间,我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沈亦霆满脸的血,身上也都是,就像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鬼一样。
我吓得说不出来话,只是机械的喊着他的名字,而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在我面前化成一片片灰烬,随风而逝。
我彻底崩溃了。
在空旷的路上嘶喊着他的名字,然后要去找他,可我迈了一步,就赫然发现我的下腹那里插着一把刀,而我的脚下早已经是血流成河……
“噌”的一声,我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我浑身都是汗,再向下看去,米白色的床单上是点点红色!
我惊了一下,立刻掀开被子就看到我的两腿之间都是血。
流产那晚的记忆向我奔涌而来,那种无助和害怕也是成倍增加。
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要死了!
“扑通”一声,我从床上滚下来,我要去医院,我要救我的孩子!
可没跑两步,下腹那里传来的强烈坠痛把我的清醒一下子又给唤了回来,我扭头看着床单上的血,意识到我这是生理期来了。
一时之间,心里的那种恐惧还是很强烈,那一晚的画面也在脑海里波涛汹涌,可我透彻明白孩子死了就是死了,无论我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不舍,他都不会再回来。
我只有去面对,才能有新的开始,也才能摒弃自己的心魔。
忍着疼痛,我将床单撤换了,然后给自己穿上了一件开衫,接着又去厨房给自己做了壶热水,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下腹的疼痛随着这点时间的转移而越来越强烈,不过等水开的功夫,我已经疼的满头大汗,连腰也直不起来。
其实,每次生理期的时候,我都会去半条命,只不过不想这次来势如此凶猛。
喝下一杯热水之后,我准备回床上熬过这一晚。可我每一步,都好像是有人在我肚子上捅了一刀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