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霆一直死死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那就好比他是个随时可以爆发的野兽，而我就是那个待宰羔羊。

“看别处。”我手一紧，把领带在他脖子上勒的靠上了些。

沈亦霆勾唇一笑，说：“你今晚最好还和现在一样底气十足。”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发慌了，毕竟这几天，他半夜起来冲个凉水澡，算是家常便饭。忍了这么多天，他今天一定会要了我的命。

“害怕了。”沈亦霆伸手勾住了我的腰，“我有个建议，可以稍微缓和缩短战况。”

“什、什么？”我赶紧问道，可却又觉得他不可能那么好心。

果不其然，他下流的在我耳边提了他那所谓的“建议”。

我生气的推开他，扭头就走，他倒也没追来，只是懒洋洋的说：“那我晚上奉陪到底。”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去找紫安住。”为了堵住他的嘴，我只好用这事来威胁他，谁料想，沈亦霆还真的不再多说了。

……

清晨的这片刻甜蜜打闹稍纵即逝，随后，我们一起用了早餐，然后又一同出了门。

这次，我们不再是各自上了各自的车子，而是上了同一辆车子，前往同一个地方——医院。

就在昨晚，我已经和沈亦霆说了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给沈易康。

沈亦霆当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冷静的说：“告诉他，也就意味着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要知道。”

这话看似和沈亦霆对我发火的行为有些大相径庭，但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因为他始终把我摆在了一位。

我和他都明白，在告诉沈易康的那一刻起，就是失去他的那一刻，这没什么好怀疑的。

可我们别无选择。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为了别的人，而忽略了自己最爱的人，把他们摆在了后面，其实这是很傻的行为。因为明知道最爱的人不会改变，又何苦让彼此痛苦呢？

我已经注定了要伤害沈易康，既然无可避免，那就尽早面对，长痛不如短痛。

“一会儿，你什么也不用说。”沈亦霆握紧了我的手，“我会把一切说的清清楚楚。”

原本看着窗外的我，转过头看向了他，他的眼中一片冷静，和他平日里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可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说：“之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易康，也觉得我们之间的甜蜜和他遭受的一切比起来，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当时的那种愧疚，混淆了我很多其他的感受，那就是我对你的感情。”

沈亦霆没有说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睛，也不知他此时是何想法。

我继续说：“我对不起易康，也弥补不了他什么，现在能做的，恐怕也就是告诉他真相，不让他再被我的心软耽误下去。”

“你没有对不起他。”沈亦霆说，“一切都是我的缘故。”

我直起身子，冲他摇摇头，告诉他：“我早说过我们是一体的。既然如此，又怎么能分彼此呢？我和你在一起，享受的了那些幸福，也承担得起这些风雨。”

牵起他的手，我想起了这几天他总是搓手的样子，就像那种童话故事里可怜兮兮的卖报小孩似的，用这种方式来取暖，只不过他取来的暖，都一丝不落的给了我。

“亦霆，我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于你而言，我在你的工作中起不到任何作用，更帮不上什么忙。我能做的，也只有永远站在你身边。”说完，我笑了笑，到了此刻，觉得这心是彻底的有了归宿。

就是我眼前的这个男人。

沈亦霆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车子眼看就要驶入了医院的大门，他才转移视线看向了前方，仿佛他的眼前就是一片荆棘，可是他却没有丝毫退缩和畏惧。

他说：“我有你，足够了。”

……

进入医院以后，伴随距离沈易康的病房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开始变的紧张。

虽说我已经做好了全然的准备，但是一会儿面对沈易康，想到他会有的反应，无论是痛苦，还是受伤，亦或者是震惊，终究是个未知数。

和沈亦霆交握着的手也越来越紧，我的手心更开始冒汗，反观沈亦霆却是冷静极了。

乘坐电梯的时候，我和他说：“如果我在面对事情的时候，可以有你一半的沉着从容，我想我一定不会搞砸什么。”

沈亦霆目视前方，隔了几秒才说：“可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你有任何的情绪尽管表达出来就是。”

我一愣，看着沈亦霆冷峻的侧脸，感受到这话背后的无限心酸。

因为他面对任何事情的态度和反应，是在一个长期高压残忍的环境中，一步步逼出来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年我们相遇的那个晚上，是沈良伦在追杀你？”脑子里的想法和感慨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