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无极之境。
像是匿藏了暴戾的巨兽,云层剧烈翻滚,漫天碎雪纷纷扬落地平线.
眼下,是一座巍峨的冰山,在一片银白无际,苍茫的雪域上,拔地而起。
像是罅隙被撕开,一声尖锐。
一只银靥鸟盘旋在空旷寒冷的白色天空,划出一道冗长的云弧。高亢的嘶鸣,如同梦魇里的回音,在这片山舞银蛇的雪域荡漾开来。
那是光,炽烈如同耀斑,撕裂虚空的漆黑光线。
以肉眼无法辨析的速度,空间叠荡起一层层褶皱,裂开一条豁口。豁口一点一点的荫郁,一节一节的扩散,放射出千万条细线。
空气里涤荡起透明的涟漪,从豁口一圈一圈的漾开,风雪聚散。一个呼吸的瞬间,扩散的豁口,漆黑的光线,透明的涟漪,刹那消失在旷荡的空间里。一个模糊到要凝固成点的轮廓,若隐若现,踏雪而来。
像是黑暗里漏下的光点,忽明忽暗。
混沌的雪迷糊视线,疾走的狂风暴虐的席卷。少年颀长年轻的身影行走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猎猎风啸像巨兽的爪子,拉扯少年一袭黑色的长袍,长袍扭曲的飞舞,仿佛飓风要将它撕成碎片。仿佛有一道混沌光束,照在少年纯粹白皙的面容上,在混乱光线的交错下,少年的面容半边阴郁半边雪阳,就好像是两张极端不同的脸,拼凑在一起的。
一支钻石般莹透的紫簪穿插在少年银黑的发隙间,长发翩跹如柳絮飘拂,流星一瞥的眉毛下,是一双琥珀瞳仁,眼中是一片空洞与茫然。白皙的皮肤如雪纯粹,英俊的面庞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隐晦之气,风吹不散,覆雪不能掩。
突然间,少年脚下的大地向两边兀自裂开,拉出一道长长的沟壑,边缘下是雪雾弥漫的万丈深渊。深渊沟壑里传来一阵有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像疾风撕扯,像梦魇回音,像亡灵哭泣……
悄然间,耳畔凛冽的风,吹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紧,越来越密。
雪片如鳞甲之片纷纷如叶如雨落,落满了少年消瘦的肩膀,风如刀刃拂过他的面颊。少年迈开脚步,踩在深渊上空,奇怪的是,他整个人没有坠下去,脚下尖锐叫声骤然无限扩大。手掌到手腕裹着白色布匹,双手飘渺的浮在半空。望着手心铺落的碎雪,少年展露出一个倾斜的微笑。手心的碎雪如遇高温,瞬间蒸散成雾,缭绕着他的面庞,笑容被雾气笼罩,模糊且邪气。
“好久都没人来了呢,会是谁呢?”耳边一声讥诮,鬼魅般无定向地响起,飘渺而幽远,好似死亡沼泽死神的呼唤,。少年屹立在肆虐的风雪中,瞳孔闪烁着邪异光点,周围气流极速的涌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雪凝固了。
一道魅影一晃而过,出现在陡峭的崖壁上,浮而不实的身躯慢慢实质化,如水凝结成冰塑,如鬼魅浮现人世,充满了难以言状的诡秘。
出现在少年面前的是一身素裹着轻纱,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银白的长发如银丝凌空飘逸,倾国倾城的面容带着一丝浅显的戏谑,一种妖孽的婉美。好像散花中降世的仙女。白银滚边的流云袍上没有一点瑕疵,体态婀娜,就好像是从银池里的水月之妖,美的心脾颤巍。银袍女子的声音好如琴瑟,清脆婉约,好似从最遥远的天边传来。“原来是这么个俊彩出尘的少年。”
“你是谁?”少年嘴角轻轻勾起,丝毫不被女子的倾世容颜所动容,声音仿如闲云潭影。眼中,闪动如飘雪般动荡的杀气。
“呵呵,姐姐我是不是很漂亮?”银袍女子用她雪白的手轻捂着嘴巴,对着少年自言地娇嗔微笑,少年漠然的望着银袍女子勾魂的笑容,却如同一尘不染的清泓,波澜不起。
“姐姐这样问你,你却像个木头一样。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一定是觉得姐姐貌若天仙。”少年默不作声,缠裹着白布的拳头狠狠紧握,骨头碰压的清脆声依稀可闻,手中漫漫卷起一缕白色风暴。
“好吧,告诉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你是怎么来的?”
就在此时,少年嘴角轻藐的一笑,长袍高高拂起,飞雪凝结成无数尖锐的黑色冰凌,如万弩撕破空间,以投鞭断流,气吞山河之势,射向银袍女子。四面的风拉紧,恣睢翻滚,旋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碎雪随风铺陈,视网膜上是漫漶的光景,像混沌的梦境,参差缭乱。少年一个纵影,站在涡眼上,指尖呼啸。
瞬间,耳边没有声音,像是突然失聪。下一秒,飓风旋卷的声音几乎要震破耳膜。
“我来要你的命。”
银袍女子淡若清风地挥舞薄纱长袖。“何必这么暴躁?不过,我怕我一定是爱上你了。”
妖娆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一声破风,乱麻的杀意如坚韧的针刺般扎进少年的皮肤里。黑色冰凌在接触女子身体的刹那,如同被重击兀地爆裂成碎片。然后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向少年反噬。少年不急不缓,似早有预料,心念一动,破碎的冰凌又重新凝聚,凝结成巨剑状的锋利固体,朝银袍女子的咽喉刺去。
“看来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