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痕在听到老板娘说客栈就是灵兽鬼山瞳的本体,处境在锋利的血盆巨口中时,眼光只是闪烁了一下。芙蓉柳眉紧蹙,面色凝重,透着一股微微的不安感。相比之下,浮颉的恐惧已经尽数写在他的脸上了,尽管他已经刻意去掩藏内心泛起的恐惧感。而老板娘却是眉挑黛色,以猎人的身份看着神色复杂的猎物,阴沉的暗笑。
“把我们放出去吧。”风痕淡淡的说。
客栈突然间破碎成粉末,一道巨大的黑影藏背后,空气中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两只巨大的红色瞳孔,朝他们看过来,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原来是你,妖岚。”芙蓉面色幡然一沉,宛如柳絮般精细眉毛惊讶的一挑。
芙蓉一语而出,浮颉恐惧的抖擞,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她应该已经死了……”
风痕的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老板娘就是妖岚。他嘴角轻轻一扬。
妖岚周身徐徐地延绕着一层黑雾,如同她体内散发出的一样。晃眼间,妖岚换了一身装扮,亭亭妖惑,眉黛间透着一股黑气,如鬼姬一般站在他们面前,妖艳绝世,迷伏众生。
犹如一股混雾弥漫,让人感到窒息。浮颉惊恐的发现,妖岚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两颗巨瞳森森的望着他们三个,浮颉畏恐的颤抖,芙蓉面色苍白,恐惧布满了她倾世的容颜。浮颉和芙蓉感到死亡就在咫尺之遥,被恐惧侵蚀的瞳孔,空洞的眼神被妖岚的动作惊醒。
只见妖岚单膝跪地,双手紧扣,恭恭敬敬的对着风痕说:“妖岚,恭候多时。”
“是这里吗?”风痕面色依然冷峻,像一座巨大而坚硬的冰。
“是的,鬼音山外百十里。”妖岚恭敬不怠,却又紧张的说道。
“叹息帷?”
浮颉和芙蓉听到叹息帷,瞬间煞白的毫无血色,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风痕,揣测风痕的身份。叹息帷是神域的禁地,任何一个神族或是王国都不愿接近这个地方,因为叹息帷还有另一种称呼,死灵之地。
传说叹息帷分东南西北,共有四镜,而风痕所要去的就是四处中有着一道天然屏障的西之叹息帷。听说叹息帷的外围是一座天然诡秘的天墓,也是各界神族的安息之地,是无数亡灵最集中的地方。传说那是一个古战场,无数惊心动魄的圣战遗迹所形成。那是一片拉扯的支离破碎天空,回荡着惨绝人寰的厮杀,无数亡灵飘荡孤游。
对于如此可怖的地方,浮颉和芙蓉直接头脑一炸,想都不敢去想。望着风痕的目光,畏惧感如海面上掀起地湃浪狂涌。妖岚不敢吭声。她低下头,冷汗流过乌黑的头发,不安感如曲蛇缠身,暗暗掩藏着她内心如波涛般泛起的恐惧。
“果然是在叹息帷。”风痕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微微皱起了眉毛。背后一阵清风,风痕的身影被如沙尘般破碎,整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原地。
“他真的要去叹息帷,他到底是谁?”芙蓉连带着几分恐惧问道。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妖岚黑色的瞳孔轻微的蠕动了一下,嘴角挂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像黑色曼陀罗绚丽的绽放,眼中席卷的杀意形成一个黑色风暴。
叹息帷,叹息之墙。
一声声暴戾,撕破喉咙的凄厉兽吼,宛若翻涌的惊雷,一阵接一阵的,回荡在如墨泼洒的帷幔上。
空气里,是一连串血肉被硬生扯开的撕裂声,还有极端尖锐的凄吼。
一个消瘦的身影如同一个野人一般撕扯比他大几十倍的蛇身蝎足,鳞甲遍布全身的巨兽。激烈的撞击声,在深沉的夜里发出隆隆骤响,黑夜呜咽的颤巍,仿佛要破裂开。灵兽尖锐的惨嗥,接踵响起。像把无形的匕首,黑暗被刻划出透明的光缝。
四处激荡的流,像一道一道光束,划破漆黑的空间。消瘦身影不断撕扯巨兽坚厚的鳞甲。被手指戳穿的庞大身躯上,是细密如岩壑的血洞,似是被万弩穿体而过。拉长伤口,血肉模糊的持续躺出汩汩灼热的鲜血。
只听尖锐的一声“唧”,消瘦的少年把结实的手伸进巨兽的腹部,然后剧烈的搅动,像是在绞碎一堆烂肉般,将巨兽庞大的身躯被绞成两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少年血淋淋的手臂散发缕缕的血色烟气,缠裹的长条白布被血染,手心处若有若无的闪着红彤的光,好像握着一颗从地心深处拣取的炽热血珠。少年琥珀的瞳仁流动着一股疯狂与残忍,如同噬血的恶魔,神情森然且邪恶。周边的沙砾泛着血色,把皓白的月光浸染成飘渺血光。一边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巨兽,已经没有任何微弱的呼吸了。
风痕站在一块月潋石上,看着那道疯狂的身影,眉头紧紧的窘蹙在一起,眼里是一片迷茫与恐惧。
“这是灵兽,死灵荒,竟然被他徒手硬生生的撕裂……”
风痕震惊的望着少年散着血色烟气的手心,脑海里像电流一样闪过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