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沼泽之底,净裸之地。
巨大的黑色帷幔下,黑色的怪石如叠嶂山峦,像一把把锋利的剑刃,拔地矗立着。嶙峋的巨石如远古巨兽的骨架,从地里冒出来。
整个地域像裸露在世界异端的修罗地狱一样,嶙峋黑色怪石尽头是一个偌大的花园,这里生长着一簇簇高大挺拔的荆棘,和各种妖艳的花草。它们的花冠,叶子,通体都是漆黑色的,类似金属的光泽时不时闪逝去,好像上空有无数镜面投射在它们身上。
花团相拥之处是一座硕大无比的黑色宫殿,而通往宫殿的是百丈长的阶梯,好像这神秘的宫殿是架空存在的。宫殿里异常通明,像黑夜里一颗璀璨的明珠,像茫茫海上的一座灯塔,隐隐闪烁。神殿上空,帷幔最深处,似乎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黑色生物。两只幽冥般的瞳孔发出森冷白光,与黯淡的月光诡异悄然融合在一起,使人浑然不知。
帷幔上倒插着如地面上锋利的怪石,仿佛整个空间是存于地下的,又仿佛这黑色的天幕本身就是一个不明的生物。
一道漆黑高挑曼妙的身影,拥在瑰丽的黑色花团中,犹如一个绝尘的黑色莲花,与那些花一样半明半媚的美艳绝伦。而此人正是沉入黑色潭水的银月。猎猎风啸,宛如悲恸的完美旋律,不断在耳边回响。长袍无风自动,漆黑束长的头发肆意而凌乱。一个人正沿着阶梯从神殿里走出来,踏在平滑光泽的阶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银月犹如琉璃般的眸子,缓缓浮现出一道人影,可是她并没有转身,而是抚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灿烂的笑着。
“三灵神司,你觉得一灵神司是死了,还是失踪了?”银月摘下一朵花,放到鼻子前,轻轻的嗅着那股花香。
“你的天诀赋予你的能力,真是让人无所遁形。一灵神司自两极之战后便消失了,可我感觉到她并没有死,你为何这样问?”千破焕袍服上的坠饰轻轻摇动着,红色的袍服将他整个人包裹着,使千破焕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亡颂唱者。
“那你觉得如今的一灵神司会是谁呢?”银月浅浅一笑,透着极致的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千破焕被银月的一语惊住了,皱着眉头问。
银月手上捏着一朵花,容颜上是古井无波的平静,浅浅的笑容圈画着她整个人极致的美感。“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如今的一灵神司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比强大的妖女了。”
“那会是谁?难道是二灵神司上位了?”千破焕掠过一抹思虑。
“你错了,并不是二灵神司,如今的一灵神司比那个妖女还要强,他就是犍尘。”银月轻然一笑,似乎并没有多在意。而千破焕猛的惊道:“九灵神司犍尘不是在两极之战中死了吗?那上代一灵神司呢?”
“谁又知道呢,也许是犍尘对她做过什么,一开始我也以为犍尘已经死了。还有追捕一个叫夜涧的少年的命令,也是他下达的。”银月蹲下来,伸出她雪白的皓腕,想去摘下那一朵黑色之花。
“什么?那些铜像……”千破焕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一股荡荡的锐风朝着这边吹过来,千破焕走到银月的面前,迷离的目光看向黑色的天幕,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么说你已经见过他了?”
“嗯,跟他见面的方式还挺特别。”银月的脸上突然涌现一抹红晕,却又转瞬即逝。
一道光突然从黑色的天幕漏下来,在如巨兽骨架般嶙峋的黑色怪石,投射出一道道白色的光斑。
“我的天诀,生天目让我清晰的感知到如今犍尘无可匹敌的强大。”银月俨然的说道,瞳孔里有着颤抖的光。
千破焕面容上浮现出白色氤氲,“这是谁的决定呢?是无量神树还是神爵?”千破焕喃喃的一句,暗暗质疑。
“你觉得神爵真的存在吗?”银月深邃美丽的眼睛看向千破焕,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像是在质疑与嘲讽,又像是等待着千破焕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神爵的存在与否?
背后,一团黑雾缓缓浮现。
斑驳参差的影子,仿佛像鬼魅般晃动。
“神爵存在与否我真不关心,我关心的是犍尘为什么突然成了一灵神司?”雾魇,一身漆黑的皮肤和银亮的铠甲包裹的身躯下,是一团有些透明的黑雾。雾魇怪异的脸从黑雾里露出来,脸上的荧光纹路清晰可见。
“你这个怪物,你来这里做什么?”千破焕冷哼一声,转身看向雾魇。
“消失这么久的六灵神司出现了,我能不来看一下嘛。”雾魇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容颜,流露着一抹动容。
“你怎么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银月只觉得眼前的雾魇,只有声线是属于他自己的,整个人却变成了一个非人的怪物。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雾魇脸上的白色荧光纹路,闪过一缕缕红芒。
银月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说道:“看来,重生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哼,我会重塑自己的样貌。”雾魇的瞳孔里似乎有着挣扎,话语中却是无比自信的。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