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涧抬起头，悲怆的大吼，泪水如泉涌出，跪倒在地。此刻，他再也压制不住尘封已久的情绪，彻彻底底地爆发了，仰天哀嚎，撕心裂肺地嚎啕痛哭出来。

夜涧的哭声，悲怆如猿啼，歇斯底里地响彻整个静谧而狭窄的空间。卜仑黯然不语，狭长的眉宇间，是迷离的光线。卡霆看着夜涧悲伤如斯，泪眼欲湿，而黑暗里又响起了铁链颤动的尖锐声。

“我是什么……竟然我是神爵，我的命运为何是你们在操控……难道我是你们的牵线木偶吗？”夜涧一边抽泣，一边咆哮，愤怒与质疑，痛苦与惘然一听明了。

夜涧的呐喊，颓败而飘渺，充盈着整个空间。

卜仑抬头，看着突然间泣不成声的夜涧，漠然又恭敬的面孔上，绽出微微复杂的表情，就像他自己也充满了疑惑、惊讶、恍惚，以及可嘲可讽的悲哀之色。“神爵，我们没有操控你命运的能力，如果真要说操控的话，应该是你的母亲，无极神树。”

“母亲……”夜涧泪眼迷茫，拂袖擦干净泪水，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他抽泣的声音，哽咽着，沙哑低沉的，仿佛已经透过好几种媒介传来的。

“坚强点，夜涧。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意料的，只有首先等待命运，我们才能改变命运。无极竟然给了你这样的命运，就必有其目的，包括我们的命运，也必有其价值。到底命运的转折点是什么？我们不先去探索，又怎会知道呢？”卡霆看着夜涧完美精致的脸庞，布满了泪痕，眼泪差点夺眶欲出，不过还是被他强行挤回去了。他把夜涧扶起来，拍拍他坚实的臂膀，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光线像是水银般流淌在卡霆的脸上，把他笑容照亮，温暖犹如春天的朝霞。

凝视着面前完美精致的脸，眼睛里闪出一丝疑惑，又突然清亮起来，卡霆给了夜涧一个宽大的拥抱，长袍翩然飞起，如风中摇曳的芦苇。“夜涧，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成熟了，我从你的哭声中，听出了你的成长；从你眼睛里，看到了对于那些身世浮沉的，愤怒与咆哮；从你的脸庞上，看到了执着与坚毅。我已经看不出，你抱着我大腿痛哭的时候那种迷茫与无助了。”

夜涧哽咽的抽泣声，渐渐消停了，彷如耳畔微风在乍起间悄然消逝。

“卡霆说的没错，我们只有首先等待命运，才能改变命运。当年，无极唤我到神树体内，将你从心脏带走。你的成长速度也极其惊人，不光是你身体上的茁壮，还有你的思想，你的神魂，比常人快至三倍不止。”卜仑蓦然回首，记忆像是一望无际的汪洋，肆意翻滚着滔天的巨浪。

卜仑黑色的长袍，在刺眼的白色光线下，反射出一种星辰般的光泽，看起来就如同逐浪星河的神迹。卜仑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视线，瞳孔里是别人无法猜测的神色。“当我抱着你的时候，其实是你和无极神树给了我‘三大限’的启示。当年的我，卜星能力以及第一天诀奠基，已经完全达到巅峰。所以早已安排了一切，我让风痕让他完成三大限。到后来，我发现我完全错了，所谓的三大限并不是我之前所占卜到的那样。其实第一大限，就是你，；第二大限，是来自凡世的，日珥。至于第三大限，依然未知。”

“我和日珥……三大限，这……”夜涧恢复神色过来，摸干泪水，连泪痕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眉宇间是如浪汹涌的疑惑。他不解，而卡霆的视线里，是流动地无数白色光河，将他的思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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