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口之下,天极。
浩瀚无疆的天极域,囊括四海,沃野八荒。仿佛两极域,渺小得如同袖珍花园。一座座华丽的神迹坐落在疆土的八方,十二宫殿的中心处是一棵拔地而起的,苍茫的参天神树。它的名字,叫天极。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神迹像是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熠熠琉璃,万丈金黄。十二宫的准确坐标,分别位于十二王国王宫的上端,矗立在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峰上,显得神圣不可染指。
王国的宫殿,处于山麓下。山麓之下,是王国的国王,而山麓之上,是天极神树之子。也就是十二个天极神树的子女。
不言而喻的,天极之子的地位要高过于任何一个王国的国王。
遥远的天际上,灰白的空间突然龟裂开来,然后一道道黑影闪过而下,如同数颗黑色流星坠落在天极域的各个角落。天空上,则是留下一道狭窄的缝口,像是一个黑色瞳孔,惊奇的凝视着眼下的一切。
无数惊疑而惶恐的目光,聚焦在那一道瞳孔般的缝口上。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他们清楚的看见,几道黑影如彗星坠落在人群中,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海里。
是什么人闯进了天极域?他们从何而来?天界怎么会撕开?……内心的波动,盖过了十二国的喧嚣。
落星王国,星河宫。
一道人影盘坐在星台上,闭着眼睛,仿佛陷入深沉的卜星中。又像是睡着了,他的呼吸稳而有致。一袭紫色的耀星玄袍上,像是凝聚着星光灵华,点缀着飘浮的星尘,一望即知绝非凡物。他洁白的额头上,有一颗闪烁的六芒星印纹,银白的长发如丝丝星流之光。
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深邃,是一个袖珍的星河,像是把星际银河植入了他的眼睛里。他缓缓站起身来,耀星玄袍随风舞动。视线,汇聚在遥远天际上的缝口,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微观的翕动。
“你看天上的缝口,该来的似乎已经来了。星恒,你应该早已卜星到这一幕了。”
只是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股炽热的温度,在耳畔响起。
站在星台上,迎风而立的,是第一宫,星河宫的宫主,星恒。而背后的声线源自第六宫宫主,连胤。
“嗯,两极域的神爵、神司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冲破两极域与天极域的间隔,包括这一画面,在三大限里是那么的清晰。”星恒没有转过头去看连胤,迷离的星河瞳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点。像是无数星流汇聚的未知,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星恒提到了很熟悉的三个字“三大限”,在两极域二灵神司卜仑也曾不断强调着三大限,到底“三大限”是什么?
“又是三大限,我都听烦了,三大限到底是什么?”连胤走到星恒旁,一双燃烧着的火焰瞳仁里,满是困惑。
“我也不清楚……”星恒没有丝毫掩藏,对于“三大限”,自己直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虽然说他的卜星术,远远比神司的强到十倍不止,但观星卜象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窥探出其中的玄机。
“也许只有母亲……不对,是父亲天极神树知道吧……”连胤垂下头,火红的长发遮着他的半张脸,面露一许伤感。
星恒侧过脸去,瞳孔里是流动的星河,他问了一句很奇怪的问题。“你真觉得,天极神树是我们的母体?”
连胤有些讶异,因为星恒的问题毫无理由。“我们是由天极神树孕育而生的,它当然是我们的母体了,只不过无名告诉我天极的本体是男性。就像神爵的母亲是无量神树和无极神树。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连胤突然皱起眉头,脑中反复掂量着星恒的问题。
“我没有否认我们的出生,我只是在质疑天极神树的存在。”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星恒低头,若有所思。
连胤看着忧心忡忡地星恒,又望着远处的黑色缝口。“说明白点……”
星恒抬起手,指向那一棵贯穿天地般的参天巨树,天极。“那我问你,天极神树,我们的母体是什么?”
“它是……”
连胤刚蠕动双唇,就被星恒直接打断掉。“别告诉我它是一棵神树。”
连胤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天极是母体,但的确是一棵树的形态。不是他愚钝,而是连胤也不知道用什么确切的词语去阐述父亲的存在。星恒看出了连胤的犹豫,笃定的说:“就是因为它是一棵神树,所以我总会不断的问自己,它到底是什么!”
“你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真是让人搞不懂你。抛开父亲不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天极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胤无奈的摸了摸脑袋,然后仰头长叹。
星恒一直维持着安静的面容,无悲无欢亦无怒。“如果你说的是无相宫、天劫宫、惊目宫、幽冥宫的宫主之死,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并不一定真的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连胤问。
“我也不知道,直觉上是这样的。”星恒沉吟一下后回答。
连胤再次把视线汇聚到黑色缝口上,对着星恒说:“又是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