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边缘,闪过一道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
火光朝着夜涧移动过来,他停下脚步,脸从幽幽的火光里露出来。他的面容被火焰照得毫发毕现,冰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空气里,是夜涧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吸。他黑白相间的长发遮着面容,露出颓败的目光。“神爵殃旻,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
“的确,我也没想过还会见到你。”殃云的面容,露在火光下,眸光闪烁的同时,冷冷的笑容挂在嘴角。
“什么以生命为代价,让我去寻找你们牺牲的价值,都是狗屁!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吧?”夜涧冷嘲,嘴唇毫无血色。
“那倒不是,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我们,的确是为了弄清楚我们存在的价值。但如今的我们,已然明了这个价值是什么。”殃旻矗立在黑暗里,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告诉我,这个所谓的价值是什么?”夜涧抬起浑浊的目光,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咳嗽了一下,将血吐掉。像是在嘲讽殃旻,又像是在嘲讽自己。
“一如从前,只有两个字,命运。”
沉闷的笑声由弱渐强,笑的人,是夜涧。他笑得毫无掩藏,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无可奈何。“我觉得这个字眼,已经是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说呢?”夜涧依然保持着歇斯底里的笑容。
“夜涧,真相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但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了。”殃旻说完,转身踱步离去。火光灭了,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他最后丢下一句话给夜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因为情。我不会因为杀了她,而会心存愧疚。”
“假若我能逃出这里,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夜涧的声音远远的传进殃旻耳朵里,他的身形停在洞口,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眼前是万木之森,茂密的树梢上,漏下缕缕阳光。殃旻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绿色之中。
天干王城皇宫的王座上,一个人瘫倒在王座上。脸色苍白,嘴角渗出血丝,一道道奇异的光纹,在他周身流转。
“隐藏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迷徒和孤鸢的确是在精心策划。他们所造就的妖千极怎会如此之强。这种流,如此之精纯。而且,妖千极似乎一直在隐藏。”王座上的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带血的浊气。
“假若当时再不离开,说不定我会死在那儿。这一次试探,令我元气大伤。”
一股冷香冲进鼻腔里,一位妖娆的女子走进大殿,头戴着金丝攒,绾挂珠钗,项戴螭璎圈。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秋水眸中是担忧之色,焦急问道:“我的王,擎空。您伤势严重,我立刻叫流医前来。”
“不必了,我还用不到只是懂点流,只会施展蹩脚的回生之象的流医。你先出去吧,孤要独自修养。”
“臣妾即刻退下。”螓首妃子躬腰动礼,走出了大殿。天干王,闭上双目,渐入回生之象中。
大殿内,恢复一片静谧。
星恒和裂空烬站在一处陡峭的海岬上,星恒如流星燃火的长袍,在风里飘摇。裂空烬的面孔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默默注视眼下的那片海。
“星恒,你说的迷徒,是在这片海域吗?”裂空烬扬起黑色的犄角,凝望海面上激起的千层浪,骇浪打在脚下的海岬上。
“裂空烬,你可知如今的你是什么?”星恒抬起斜飞入鬓的眉毛,侧过脸看他。裂空烬也同样看着星恒,那双似是藏着一个银河般的瞳孔。他自然是清楚,如今的他,是神爵和勿用的结合体,一面人性,一面兽性。
星恒很清楚,此时的裂空烬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所以他敞开天窗,直话直说。“你要知道燃魂兽是迷徒和孤鸢的,这两个造物主的灵魂分裂,再结合,再次分裂制造的神兽。当年我们在猎取燃魂兽为灵兽的时候,都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冒着几乎是差一线就要被杀死的几率,猎取了燃魂兽。”
“燃魂兽?”裂空烬似乎不太明白,红色的瞳仁掠过疑惑。
“两极域的所谓的上古六大灵兽,其实是燃魂十二兽的其中6个。另外6个就是分布在天极大地的角落。燃魂兽的排名先次为:第一为犍疾,第二为唯色灭,第三为不释死凰,第四为勿用,第五为生山炽,第六为画魂,第七位北丠,第八为寂灭,第九为冰火遥,第十为夜刃,第十一为斒斓,第十二为蚀日。我的燃魂兽排在最尾,而跟与你结合的勿用排在第四。”
“这说明什么?”裂空烬问。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天界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的案例。一般来说,如果被灵兽反噬,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会当场被杀。也就是说,要么就是灵兽成功成为某个人的灵兽,要么就是这个人立刻被杀。这种结合体的出现,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星恒继续说。
“然后呢?”
“这种偶然的结合体,你所掌握的力量,天极十二宫宫主除了索冗外,应该无人能跟你匹敌了。哪怕是天极护法都未必是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