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上,一片坍圮。
边缘处,浮现出许多海兽的尸体,想必是因无名的剑渡十方灭一招及不释死凰的死魂音,重创暴毙。
耳边,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道道浪花,泼在昏阙状态的蜻蜓身上。而风痕嘴角流着血,如同一座雕塑般矗立着,守在蜻蜓旁边。
灵魂深处,慑魂的程度,正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方式消逝。
蜻蜓吐出口中的海水,又吐出一抹浑浊的血液。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岸边礁石旁的浅水区。慢慢爬起来,四肢百骸里传来的剧痛,让她踉跄地有点站不稳。
若不是风痕把大部分的伤害帮她承受抵挡了,不然此时的蜻蜓也应该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
“刚才那种原始的压迫感……”蜻蜓手捂着头,仍然是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蜻蜓快速运转回生之象,精细的眉毛微微上扬,她感知到两股极为微弱的气息。“只剩两股气息了……那其他人呢?”
蜻蜓微眯着眼睛感受着那两股气息,自语道:“先去看看。”于是蜻蜓带着风痕前往岛屿中央。
一块宽旷、狼藉的空地。
花以缤和擎空体内的茎脉纹路断裂,两人挣扎着爬来。擎空剧烈的咳嗽了一下,吐出浑浊之气。
“混蛋,竟然丢下我们于不顾……”擎空根本无法站起身来,他手掌撑着地面,看向无法动弹而一脸绝望的花以缤,咬了咬牙。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擎空的心头。他不想死,一点点爬向麻木绝望的花以缤。
花以缤瞟了一眼擎空,眼中的绝望之色更为浓郁了。就好像,她知道擎空要做什么。
擎空爬到花以缤面前,眸光微动,“花以缤,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才能看到日落黄昏,看到晨曦朝霞。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到昆仑神域。”
花以缤仰躺着,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笑容里藏着明显的悲伤。“没想到,我最后竟然要死在自己人手里。”随后,花以缤笑出声来,笑声透着悲凉。花以缤很清楚擎空是想将她所剩不多的流抽光,以便他运转回生之象。
生死茫茫,无处话凄凉。
擎空抬手,右手掌覆在花以缤的天灵盖上。顿时,一股流动性的金色气体,沿着擎空的五指钻入皮肤内。花以缤茎脉尽断,根本无法反抗。
“擎空,你对自己人还真下得了手。”
背后一阵破风声,擎空察觉的时候,身体已被蜻蜓施展的一击打出去三米远。擎空撞在一棵折断的巨木上,血流如注。
“蜻蜓,你还活着,我也是逼不得已。太好了,你快救救我和花以缤。”擎空看到是蜻蜓,沙哑而无力。
花以缤脑袋缓缓歪了过来,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救你们?”蜻蜓狡黠的一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蜻蜓走到离擎空不远的地方,手指一扣,三根折断的尖利树枝,悬浮于空。“擎空,我前来并不是来救你们的,而是来杀你们的。”
擎空爬着向后退,恐惧的问:“蜻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对花以缤做出这那种事情呢?”蜻蜓没有打算等擎空回答,反问的同时,锋利的树枝已经插进擎空的胸膛,擎空的气息瞬间被扼断。
蜻蜓挪动脚步,走到花以缤面前。此时的花以缤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好像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一样。
“看来,你就不用我动手了。”
“你是想把风痕……一直当做傀儡带在身边?”花以缤翕动薄薄的双唇,突然问蜻蜓。蜻蜓回头看了一眼麻木的风痕,说道:“那又怎样?”
“只要我一死,慑魂的作用就会慢慢消退。”花以缤看着风痕说。
蜻蜓皱起眉头,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救你?”
“不用了,我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是在提醒你,用不了多久,他的神智就会恢复正常。”花以缤的声音越来越弱,“你要好自为之……”说完后,花以缤的声线彻底断了。
蜻蜓陷入深沉的安静,其实她也明白一旦花以缤死了慑魂的作用就会失效。那么风痕恢复神智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打从一开始,蜻蜓就做好了打算。但让蜻蜓疑惑的问题,出在当时处于战斗中的犍尘。
蜻蜓记忆犹新,当时的犍尘,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像是另外有人在控制着他。想来也怪,蜻蜓根本察觉不到岛上还有其他人。蜻蜓紧皱的眉头缓缓松懈下来,她转过身,搂住风痕的腰。
蜻蜓嗅着风痕身上成熟的阳刚之气,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自语道:“也许你会恨我……”
地底烁朱火,沙傍歊素烟。
一处泉池边上,无名和皇甫想容闭着眼睛,赤裸的浸泡在泉池里。泉池水面上,一条条奇异的金色纹路从皇甫想容身上弥漫而出,向无名的身体里流淌。两人身上同时呈现回生之象,体内和外表上的伤势不断愈合。
如果不是皇甫想容及时为无名疗伤,恐怕无名早已一命呜呼了。
无名的意识缓缓汇拢过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