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深云，如风帆剪影，如散漫巨象，从眼前拉长而过。

眼下，是千丈之遥的大地。

夜涧站在不释死凰的背，俯瞰下方渺小的万物。抬起眼眸，喃喃长叹：“原来，万物可以如此渺小……”

琹姬长发飘扬，似云织化絮，“世人总渺于沧海，哀于须臾。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唯瞳在一旁听着两人的感叹，回想那时坐在雪澜上害怕得发抖的少年，不禁莞尔一笑。夜涧回头皱起眉头，问唯瞳，“我们两个都在感叹，你在一旁傻笑什么？”

琹姬听着夜涧所说，也是柳眉微蹙。

“我记得你第一次坐在雪澜上俯瞰眼下大地的时候，害怕得发抖。”唯瞳弯弯一笑，眼中满是回忆的光点。夜涧停愕了一下，旋即也莞尔。然后问不释死凰，“还有多久？”

“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地点，还有很长一段路。但按照我的形式，随时可以进入灵冢。”

“随时可以进入？”三人听得一头雾水。不释死凰侧过脑袋，对三人说：“是的，只要我想。在这大地上，我可以不受距离限制。”

“那我们为什么飞了这么久？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想多飞一会儿。”不释死凰缓缓偏回头，不说话了。唯瞳“噗嗤”的笑出声来，看着夜涧抽搐的嘴角，不禁失声笑出来。

笑声落下后，耳边的风愈来愈急。

“准备好。”不释死凰说完，它巨大的身形便快速的旋转，一旁的云层被黑色的火焰侵蚀，前方出现一个极为细小的光点出现在我们眼前。紧接着，不释死凰一声长啸，化作一道流光，和夜涧三人消失在天际。

这里是一片嶙峋的荒地，山石、地面，插着形形色色的灵器兵刃。迷蒙的云雾，笼罩着这片天地。

不释死凰和夜涧三人出现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三人俯瞰眼下的画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仿佛是被废弃的兵器冢，琳琅满目、成百上千的灵器刻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不释死凰化作流光缩回夜涧的身体内，空气里留下它厚重的话语，“这里已是废墟，但万事小心为上。”

“原来灵冢是这一番景象。”唯瞳瞳孔放大，感觉很不可思议。

破风声阵阵，极为刺耳。夜涧提醒唯瞳和琹姬，“小心点。”

“嗖嗖——”

一把巨大的石剑，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将三人脚下的山石粉碎。好在三人早有警惕，落下百丈高空，安全落到地面。

头顶一阵飓风向下扑来，越来越近，夜涧运转缔纹茎脉，释放出封魂链。用封魂链化成盾，挡住俯冲下来的石剑。

巨大的冲力，竟然让夜涧的双脚陷阱地面。夜涧毫不犹豫，释放出磅礴的流，石剑通体震颤，顷刻间碎落而下。

“小心前面！”唯瞳惊声喊道。

一波未息，前方荡起一阵透明涟漪，数万把灵器带着一股巨大的穿透力，穿破所有障碍，密密麻麻的朝着三人飞驰而来。

正当三人释放出流，准备抵挡这密集的攻击时，数万把灵器在与夜涧人一尺的距离时，又冲天而起，插进地面四周。

“我闻到了那只死鸟的气味！”一道虚影缓缓从前方走来，进入夜涧三人的视线。虚影一身黑色长袍，目光冷峻，仿佛有尖锐的兵刃化成。

“你是什么人？”琹姬凝声问。

“吾乃第一层灵域之剑灵，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灵域，还有为何不见那只死鸟。”剑灵漆黑的瞳孔中，有着暗色的火光跳动，他扫视着夜涧的身体。“你降了那只死鸟？”

夜涧不置可否，说：“是的。”

剑灵轻蔑的说，“你们闯进灵域所谓何事？”夜涧没有绕弯子，直说道：“我来寻一样东西？”剑灵睥睨一笑，用极具嘲讽的目光看着夜涧，“你是想要疯魔之种吧？”

“疯魔之种？”夜涧好奇道。

“所有闯进灵域的人，不就是为了寻求玄风子的疯魔之种吗？但至今为止，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去过。”剑灵扬眉冷笑，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戾气倾巢而出，尖锐的剑啸要刺破耳膜。“你们也同样，会死在这里。”

不释死凰在内心对夜涧说，“小心，这是疯魔之气！”

只听剑灵一声轻喝，“万剑人踪灭！”所有的剑刃化作发光的剑流，顷刻间将夜涧三人围住。

“这是一个剑阵？”夜涧看着将他们包围的剑流，想起了当初剑弛和无名当时给自己设下的剑阵。

“没错，这是灵域第一层的疯魔剑阵。每一道剑流，都充斥着疯魔之气。如果你能破了这个剑阵，便可将我毁掉，进入第二层。但如果你不能，你们三人将会葬于此地。曾经有很多人来过灵域，但没有一个人破解过这个剑阵。”

“什么？”琹姬心里一紧，一脸忧心的看着夜涧。

夜涧通过感知力辨析着剑流的路径，发现眼前的这个剑阵比起当时的剑阵复杂数倍不止。夜涧抛除一切的杂念，用各种方法反复尝试着破解，但结果都未能破阵。

良久，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