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程盈雪那种人。

这件喜服，是程流锦想了好久之后，最终才决定下笔的，基本的款式就是交领的宽摆长裙，裙面上是大片的彩蝶穿花图，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彩蝶的身下，还有银丝勾勒的云纹。

外面试分别由红缎锦、红绡纱而制的大袖衫，尤其是薄纱之下的那一层大袖衫，袖口全部都由金线勾勒出玫瑰的图案，而背后，是一只骄傲昂着头的金孔雀，长长的尾羽，一直延展到拖地的裙摆上，最后，是银蝶金红纱的披帛挽在臂内，显得未施粉黛的程流锦，就已经如同神仙妃子一般的溢彩流光。

“哎呀，真好看啊。”

程流锦才刚坐回梳妆镜前，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程流锦有些吃惊的回头看过去，却发现，竟然是程老夫人。

而且，不仅如此，在她的身后，程盈婉、程盈琳。还有程梓琪也都跟了过来，都笑嘻嘻的看着她。

“老……老夫人？”

程流锦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们，而老夫人却是嗔怪的笑着问她，“怎么？锦儿，你不欢迎祖母？”

“二姐，祖母可是特意赶来为你梳头的呢！”

程盈琳活泼的说着，便扶着老夫人走到了她的跟前，又拿起桌上的吉祥梳递到了老夫人手中，有些调皮的催促道，“祖母，快点吧。”

“好，好。”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而程流锦却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真的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会为了给她梳头起这么一大早。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感谢了。

感谢她们，为她原本有些可笑的婚礼，增添了些许的暖意，这样子的话，她便也能脚步更加坚定的踏进那北安王府。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老夫人一下一下认真的梳着，口中也不断的念叨着，将作为长辈该做的那一套都做好，而听着她的声音，程流锦不知为何，竟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好了。”

轻轻的将程流锦的最后一缕秀发盘好，老夫人将细小的金花钗别进发髻用以固定，又以此将一整套钗环依照次序分别带好，最后，才双手捧起那精致，又展翅欲飞的凤冠置于程流锦的头顶，又认真的将钗头凤口中的衔珠摆正。

“真美。”

老夫人打量她许久，最终才满意的点点头，程流锦笑笑，又低头道，“谢谢老夫人。”

“怎么，还和我如此生分？”

听她仍喊自己‘老夫人’，老夫人便板起脸来徉怒，程流锦也不由得笑道，“是，祖母。”

“这才对。”

老夫人点着头，又不由得端详起她来，微微思忖后，又拿起桌上的胭脂盒，细笔轻挑了点，为她在眉心描绘出一抹嫣红的火焰。

“哇，二姐真的是好美啊！”

程盈琳不由得拍起手来，而程盈婉也点点头称赞道，“二姐姐原本就天生丽质，如今，看着是更加夺目了。”

说罢，程盈婉的眸中闪过一丝哀伤，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穿着美丽的嫁衣，嫁给那个梦里的意中人就好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那么，死也无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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