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我说完书,又拄着竹杖慢慢回家去。
推开门,却是传来一阵清香,接着便是低沉的“砰砰”之声,我知道这是小余和他弟弟的磕头之声,不过这次,我没有阻拦。
“居士对小余和弟弟的大恩,小余永不敢忘,今生来世,就算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您的!”
小白听得她们言下之意就是不走了,不由得有些不高兴,低声在我耳边嘀咕道:“做牛做马?哼,还不知道它们愿不愿意你们当它们的同族呢”
懒得理会小白的抱怨,我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选择留下,这样吧,你是小余的弟弟,没有名字,那我便给你起一个吧。”
“多谢恩公赐名!”清脆的童声响起,接着又是“砰”一声轻响。
“这场大雪,是天下人之劫,你从劫中幸存,劫后重生,便叫你小劫,莫小劫!”
“嗯,多谢恩公赐名,从今以后,我便叫莫小劫!”
“你们以后,不要叫我恩公,叫我居士便行,也别动不动就磕头,就当我是你们大哥哥就行,以后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帮我打理打理家务吧。”
“嗯,多谢居士!”
听他们的声音,都还是十分高兴的,却在此时,耳中传来一阵“咕咕”之声。
“你们没吃饭?”
“居士没回来,小余不敢吃”
“唉!”我摇了摇头,也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竟然也能忍得住,看来这俩孩子,都是那意志极为坚定之人,或许,我救下他们,真的是我命中的缘分。
“来,吃饭吧!”
小余做的饭菜,其实味道真的不怎么样,但除了小白吃了一口便嫌弃地跑去打盹儿之外,我们三人都还是吃得比较开心的。只是一边吃饭,我一边心想,或许真的要盖一间大点儿的房子了,只是这银子
清晨,我从床上醒来,本来我是要睡椅子的,床准备就留给小余和小劫,可他们倔强得很,非要说在墙角就能凑合,我执拗不过,也只能睡床,倒是心中对他们平添了一分好感。
严冬的被窝,是极为粘人的,艰难起床,我冒着风雪,带着小白,再次来到了醉仙人酒楼。
钱掌柜见得我来,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有些戒备地看着我。
“居士,今天怎么又这么早啊?”
我笑了笑,“没办法,家里多了两张嘴,还得盖一间大点儿的屋子,这银子”
“银子我可没少给你啊!”钱掌柜顿时打断道,“你看,当初要不是收留你,你还在被其他说书的排挤呢,我每次抽你七成,已经是很好的了。”
“唉!”我连连要走,转身落寞地走出去,“以后还是去别家吧,人家五五分呢”
“哎哎哎,我说居士,”钱掌柜顿时拦在我身前,劝说道:“居士哎,我对你有恩,对吧?有恩你就得报,对吧?你看,你现在走了,那得害我损失多少?你这是恩将仇报,不成的啊!”
“钱掌柜,在你这儿半年多了,你说,我为你赚了多少银子,现在我可是要糊口的人啊,没办法在这么将就下去啦。”
说完,我推开钱掌柜,慢慢朝别处而去,而身后的钱掌柜却一时间没了动静,想来应该是在挣扎。
“好!”猛地听见背后钱掌柜咬牙切齿般的声音,“那以后就五五分!”
“不成!”我转过头,严肃道:“之前的就算了,你还得借我一百两银子,盖间大点儿的屋子!”
“你!”钱掌柜顿时气结。
身后钱端儿却是看不下去了,嘟哝道:“爹,你就答应了吧,昨晚我不是还看见你数着好几千两银票直乐嘛。”
“小兔崽子,你是帮谁?谁是你亲爹,啊?”
“你是我亲爹得了吧。”钱端儿一转身,赶紧跑上了楼。
“呵呵,钱掌柜,我们还是进去聊吧,这里太冷了。”钱掌柜无奈,狠狠叹了口气,进了酒楼。
“钱掌柜,我还没问你呢,你说你自己快六十岁了,怎么端儿才十二三岁呢?”
“怎么,你怀疑他不是我亲生的?”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你老当益壮,身强体健。”
“那当然,欸,不对啊,生端儿的时候我也才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呢。”
感受到窗外的寒风,我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压迫,“呵呵,这雪,比昨日又大了三分,你说你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这么大的雪,你也是头一次见?”
“是啊!”钱掌柜压了口酒,叹气道:“这家醉仙人已经开了三十多年了,我这一辈子,都是在这宣城,在这家醉仙人,从小二做起,一步一步,娶了掌柜的千金,然后才掌管了这家酒楼。这么大的雪,还连续下了这么多天,还真的从来没见过。”
“你不觉得,这雪下得有些奇怪吗?”
“奇怪?”钱掌柜思索片刻,顿时叫到:“对啊,是很奇怪,我远方过来的朋友们有些告诉我说,这雪啊,它好像是从北方传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