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寿的熏陶下,大明官员百姓对神迹非常不感冒。
见识过了热气球、电话、电报,他们相信认为的‘神迹’,多半是一种奇淫技巧。报纸曾大篇幅报道热气球的原理。在山东沿海地区捕捞海鲜的宝船,早就全换成蒸汽船。神奇的事情看多了,大家连对龙骨都产生过怀疑,何况区区光和声音?
山东青州出现的‘神迹’,并没有引起轰动性的效果。除了对大顺朝所谓的开国皇帝‘平顺大帝’狂热的信徒,没人会认为他是什么真龙天子。
大明国力强盛,连南涝北旱这种最容易饿死人的天灾都能扛过去。受灾的地区在朝廷扶持下渐渐缓过来,百姓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有什么理由跟着一起起兵zào fǎn?!
最主要的事,军机处牢牢把控兵权。金州卫指挥刚相应平顺大帝的招揽,不到五日,便被隔海相望的威海卫驾驶铁船打上门。
临时被调到山东布政使司、担任左布政使的雍泰,是一位手段强硬的老臣。在地方任职时没少处理过犯事的世家豪族。尤其是九边军改之时,他为山西按察使,他和马中锡把大同、宣府等地侵占军屯的世袭武官们清剿了个遍。
青州刚扯起大顺朝的旗帜,黄珂让随行的东厂通讯员发电报给济南府。雍泰立刻从济南府杀到曲阜。先礼后兵,先给孔家赔罪,然后命人围困了孔家,孔家只许进不许出。
孔家大公子暴跳如雷地责问雍泰“为何敢欺上门?”
自衍圣公死后爵位高悬,孔家已经闭门谢客很久。总是有人拿着朱理程学的礼教经典高标准、严要求规范孔家人行为。只要出现逾越的言行,就会有人到处散发小广告昭告天下。可以说,山东地界谁都有可能勾结反贼,就是孔家没这个可能。
“山东是孔圣人老家,为何尽出唐赛儿、段鋹等反贼?孔家有教化家乡不利之责。”雍泰横眉冷对。
孔家人气得倒仰。
雍泰转头赶到邹城亚圣府孟家,同样软禁了孟家人。
孔孟两家开了好头,其后山东有名的世家大族接连被官兵围困。
只要哪家的姻亲故旧、下人、佃户参与反叛,就换成东厂的人进家门看管。山东地界上的地头蛇们,被硬生生压制住不得动弹。
“雍大人,是否太过了?万一山东士族事后追责、御史dàn hé,我等受不起。”胆小的参政心惊胆战地问道。
雍泰冰刀子般的目光射向参政“内阁通过电台通告,东北出现相应‘平顺大帝’的sāo luàn,武靖伯派军队wǔ lì zhèn yā。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这是内阁的命令。再者,你怕咱们的太子殿下受不了士族压力找地方官员麻烦?”
瞧瞧孔府的倒霉劲,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只要有强势的太子在背后坐镇,办事的官员心中十分安定。
雍泰瞟见按察使黄珂脸色难看,不由得问,“黄大人也担心事后追责?”
黄珂摇头“我仔细研究了进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总觉得不对。”
“太子无可争议地拥有调动天下兵马的大权,山东沿海的水师船只更是太子一手打造。金州卫指挥为何敢附逆?他哪来的信心zào fǎn成功?还有衡王,素来喜好书画,陛下夸赞其书法为宗室第一人。是位胸有点墨的风雅之士,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盲目相信他是真龙天子?”
“还有东厂在此事上的消息过于滞后,太过反常。”黄珂目光炯炯地看向雍泰。东厂的无线电通讯部遍布大明各个角落。一有风吹草动便能把消息传到京师。可是在山东,东厂的人好像同时消失了。
参政不敢听下去“布政使大人,下官去巡查地方,安抚百姓。”
雍泰挥手让人退下。
“泾王和衡王死状相同,应该都是段鋹逆贼害的。太子殿下虽然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对陛下更是孝顺有佳。陛下与泾王兄弟情深,太子不可能用泾王当鱼饵。东厂的异常,必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雍泰非常肯定地断言。
在后世和平教育下长大的朱寿,虽然敢举枪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其他地方还挺有底线的。朱元璋、朱棣大开杀戒有何用?不但史书上名声不好,大明不还是被文官集团控制住?
朱寿监国连文臣最讨厌的廷杖都取消了,对没触犯国法的官员从没下过死手。最多学宋朝,把得罪他的人反复折腾。结果如何,端看个人身体、心理承受能力。比如心理强大的刘健、谢迁、李东阳,在情形复杂的地方当官,不照样滋润地回内阁重新掌权吗?
反对朱寿的人,即便是被整的一穷二白的盐商,也从没有骂他心狠手辣。不过,骂他心黑的人多了海去。
“一昧的杀戮只能震慑一时。本宫与达延汗最大的区别就是以理服人!”朱寿大言不惭地在满都海面前夸口。
一身素服的满都海双目赤红,吃了朱寿的心都有。她坚信大儿子的死和朱寿脱不了关系。
满都海用杀人的目光死盯着朱寿,用生硬地语气说,“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