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被打伤的宝玉躺在床榻上身闲心不闲,见众人夸凤姐,就想引贾母也夸一夸黛玉,可贾母偏不提黛玉,他只得直接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些姊妹里头也只是凤姐姐和林妹妹可疼了。”
闻听此言后,人老成精的贾母当然能领会宝玉的弦外之音,于是贾母发言表态了,但她夸的却不是黛玉。
【贾母道:“提起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
宝玉没想到自己本欲想把话头引至贾母夸赞黛玉,不曾想贾母却不依孙子的心思说话,反倒点赞起宝钗来了。
“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在一个哈姆雷特,有一千种乃至一万种随心所欲信口开河无知可笑的解读中,我摈弃掉无端的解读,仔细分析过后,贾母这句话大致可以有以下二种合乎逻辑、经得起推敲,还算能上得了台面的解读:
一解:
贾母这里说的“我们家四个女孩儿”,是指迎春,探春,惜春三春以及黛玉。
注意,贾母这里说的“四个女孩儿”不包含元春,因为元春此时已经不是“女孩”而是“贵妃”,是女人了。在那时来讲,元春那个年龄已经可以算是刚刚步入中年妇女之列。但放在今天来讲,元春那个年龄,也就算个少妇吧。在那时,王夫人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已经算是步入暮年之人了。
由这句话来看,贾母是把黛玉当做自家女孩,自己人来看,而把宝钗当亲戚家的女孩,当外人来看。
所谓“疏不间亲,后不僭先”,就是说,明摆着黛玉与我们贾府关系比较亲近,而你宝钗不过是个后来到贾府的一个外人。
所以,表面上贾母这句话貌似是在夸宝钗,其实这句话是表明贾母更喜欢自己的外孙女林黛玉。
之所以贾母当着薛姨妈之面夸赞宝钗,没有别的更多的意思,只不过就像平日里长辈间互相夸赞对方的孩子好一样,既是礼尚往来,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如果把贾母对亲戚薛姨妈母女一时的客套场面话,抽来作为影射宝黛婚配即将泡汤的盖棺定论之标签,这种解读似乎不合情理。
二解:
八面玲珑的宝钗奉承得体,她的言语以“静”为主,非不得其时,是不会乱发言的,所以,宝钗说的夸贾母的话,自然很有分量,因而讨得贾母莫大欢喜。
宝钗一刻不放过奉承讨好贾母的机会,林黛玉在这方面就远不如圆滑的宝钗会做人,她的孤傲的性格岂肯会容她如此说话。
因此,当宝玉赞“林妹妹可疼”时,当然不合时宜,使得贾母竟对黛玉只字不提,偏偏盛赞宝钗,遴选谁个当孙媳,从贾母这句话已露端倪。
那么,听到贾母竟出人意外地夸赞宝钗后,一旁的薛姨妈会怎么回应贾母对女儿宝钗的夸赞呢?
下章继续精细化精准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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