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章说到,凤姐对尤氏说“给我休书,我就走路”,故意把贾链偷取尤二姐一事说得很严重,并且拉着尤氏要去见官,以此来威胁尤氏,逼迫软弱的尤氏、贾蓉听命于自己。当凤姐说到这里时,果然有一个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原来,当凤姐假意拉着尤氏,只说要去见官时,贾蓉也被凤姐表演的阵势给吓得懵圈了,他以为凤姐真的要拉着尤氏去见官,他觉得那样的话事态就严重了,于是贾蓉便开始向凤姐下软蛋了……
我们继续接着上一章的内容往下看原文:
【急得贾蓉跪在地下碰头,只求“姑娘婶婶息怒”。】
凤姐的一番恐吓果然奏效,贾蓉吓得沉不住气了。
一方面是都察院刚刚送来传票,让贾蓉惊魂未定;另一方面是怕尤氏沉不住气对凤姐吐露贾琏偷娶尤二姐的实情,所以贾蓉“急得跪在地下碰头”,以好让凤姐把出气的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上。
“姑娘婶婶”:这是贾蓉急不择口之言。其实凤姐是贾蓉的婶婶。
【凤姐儿一面又骂贾蓉:“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种子!”】
听到贾蓉求饶,于是泼悍的凤姐在庸懦的贾蓉面前又是一番撒泼大闹,不过这时她骂贾蓉的话,可全都是真话。
“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都是不得好死的意思。好新鲜生动的粗言俚语的表达方式。
凤姐骂贾蓉“没良心”,意思是:婶婶我往日里那么器重你,你却辜负了我,背着我干如此好事来欺瞒我?你怎能引诱你叔叔干出触犯法律、背旨瞒亲停妻偷娶尤二姐的这种丑事?真是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东西。
【“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调三窝四,干出这些没脸面没王法败家破业的营生。”】
“调三窝四”:挑拨是非的意思。
“没脸面、没王法、败家破业”:骂得铿锵精到。
整句话意思是说:你贾蓉却胡作非为、无法无天,背地里尽干些丢尽贾家脸面的事,好没出息的东西。
【“你死了的娘阴灵也不容你,祖宗也不容,还敢来劝我!”哭骂着扬手就打。】
“你死了的娘”,由此我们可知尤氏不是贾蓉的亲身母亲。
娘亲、祖宗,回肠百转,凤姐把贾蓉的祖宗八代骂尽,越扯越远,骂不绝口。
【贾蓉忙磕头有声说:“婶婶别动气,仔细手,让我自己打。婶子别动气。”说着,自己举手左右开弓自己打了一顿嘴巴子。又自己问着自己说:“以后可再顾三不顾四的混管闲事了?以后还单听叔叔的话不听婶子的话了?”】
凤姐才刚开骂,就把胆小怕事的贾蓉给吓得引咎自责,他开始出乖露丑对自己又打又骂,以此来转移凤姐的怒气。
贾蓉其实是个很有主张很会来事的聪明人,但此刻的情势,让他又怕又急,只能做凤姐的应声虫,掌嘴、卖萌、讨好卖乖,提前把凤姐想训斥他的话,都替凤姐说出来了。
贾蓉对凤姐的这些表现,可以称之为聪明,是犯错误的晚辈讨好得理不让人的长辈的正常表现。
【众人又是劝,又是笑,又不敢笑。】
作为下人劝主人是该当的,而主人此刻有失身份体统甚至有些滑稽的表现,又让下人想笑又不敢笑。
凤姐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双面人,你看她在尤二姐跟前装得通情达理,周到细致;而在尤氏、贾蓉面前呢,那个在人前高贵的琏二奶奶、贾母面前谈笑风生的好媳妇,却开始进入刁蛮无理、撒泼无赖、颜面尽失的泼妇状态。
如此不堪,如此天壤之别,你凡胎肉眼看到的凤姐,仅仅只是个幻相。
如果说凤姐对尤氏、贾蓉骂的这些,还只能算是凤姐大闹宁国府的前奏,那么一哭骂二瞎闹三要挟的狗血剧—凤姐真正的大闹宁国府,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展开了。
终不知后事如何,下章继续深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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