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摸着他的衣衫,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面露愁色,“我们的关系是不被允许的,而且好像有人已经发现了什么,我觉得最近还是不要私下见面了吧。”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燕无极伸出手指,刮过她的鼻梁,“反正我们天天都能见面。”
我就像是一个有偷窥爱好的孤魂野鬼,跟在燕无极的身后,时不时来了兴致就快走两步,穿过他的身体,看他的眉眼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我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燕无极在这里是一名学校里的老师,温文尔雅,每天拿着书在课堂上教导学生。
而下面第一排,穿黑色过膝裙和白色袜子的女生,则是他的爱人。
两人每次在课堂上的对视,都饱含情意。
上课的时候,两人是师生关系,下了课,两人则如陌生人一般,互相低声道别,擦肩而过。
燕无极每次都会站在学校的门口,看着那女人和同学娇笑地越走越远。
两人很长时间不曾私下见面,直到认为风声已经过去,这才相约在郊外见面。
却不想来的不是那女人,而是另外一群人。
燕无极平静地站在青青草地上,面对他们的指责,一声不吭。
“你枉为人师!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你已经不配再继续教书了!”
“以后离我的女儿远一点!”
待所有人不再说话,而是怒目看他的时候,燕无极总算是开口了,“她……现在怎么样了?这全是我的过错,和她无关。”
“我女儿我自己了解,一定是你勾搭她的!”
我站在他的旁边,看他眉眼微垂,一副任人责骂的模样,这和我认识的他完全不同。
那之后,燕无极被学校辞退。
过了整整一个月,那天的夜色很凉,燕无极坐在他们经常见面的湖边小亭中,静静看着湖上的圆月倒影发呆。
“师长……”一声叫喊,让燕无极立刻站起身来。
那女人已经换了一套衣衫,看到燕无极,立刻红着眼睛扑了过来。
两人紧紧相拥,许久才放开。
燕无极紧张地将她打量了一遍,这才稍稍放心,“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女人连连摇头,“倒是你……”
“我没关系,其实我已经想到了有这么一天。我就是担心他们会为难你,你还这么年轻。”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两人说到情深处,自然又相拥在一起。
我清晰的看到女人放在他肩头的脸上泪水直流。
她擦了擦,这才直起身子,却不想和他对视,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师长,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说。”
燕无极脸色一僵,“难道……你要离开了吗?”
“不……”女人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深吸一口气,连连后退到亭子外,背过身子站好,这才说道,“我要嫁人了,就在七天以后,今天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再见。”她说完了话,人已经跑远。
燕无极没追,而是静静站在远处,面色痛苦。
我跟着他回到居住的公寓中,与他躺在同一张硬板床上,他躺在一侧,只能听到呼吸声。
楼上时不时传来走动的声音,窗外则是灯火通明。
这一个星期,他每天将自己关在房中,看书,写字,时不时看眼墙上的钟表。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即便燕无极不在外走动,也能在窗外门口听到叫骂声,似乎他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恶人。
他看不到我,但我就在他的身边。
我经常坐在旁边看他写字,每一张纸上都是一个名字,那是他心爱着的女人。
只是每当我想要记在心里的时候,突然就忘记了我想记住的是什么。
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碰到这个名字之后的我,也是这样。
七天转瞬即过。
燕无极走进浴室,颓废的模样一扫而空。他换了新的衣服,刮了胡须,整个人恢复了精神。
天色大亮,他出了门。
我紧跟其后。
沿着土路走了许久,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燕无极脚步几乎没有停顿,直奔着声音的源头而去。
进了村庄,他似乎在刻意躲避什么人,七拐八拐地走进了里面。
我倒是无所顾忌,左瞧右看,待燕无极走远了,这才几步追上。
虽然民国很多人已经开始出现了中西合璧的婚礼,也出现了婚纱,但那毕竟是有钱人才能搞的起的。
在这村庄里,到处透露着淳朴,也按照最古老的方式进行婚礼。
我们先找到了一户贴了囍字的人家。
燕无极没有停下,继续朝里走。
我只能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