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现场被警戒线围住,探照灯打的通亮,我和陈礼蹲在尸体面前不停的拍照和做一些简单的检查。
死者按照证件上的出生年份来算,今年是二十一岁。
个子比较高瘦,运动服套在身体上,除了和地面接触的地方有些泥土,其余部分非常的干净。他的面上呈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甚至导致五官都已经扭曲,和证件上清秀的模样完全不同。
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被吓成这样,难道真的是鬼不成?
他的手屈成爪状,死死地扣进泥土里,即便死去仍旧没有放松下来。
他的身上有一处伤口,是一支箭矢造成的,不过出血量并不是很大,应该是死后才人为插进去的,若是射箭,绝不会是这样的角度和力道。
这不像是伪造致命伤,因为不管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尸体都会给出最诚实的答案。
这倒更像是一个象征。
一直忙到了夜里九点半,这才算将命案现场以及周围的区域,将所有该做的勘察都做完了。
尸体被送回法医室进行尸检,我和陈礼今晚看来要加班加点了。
刘队让局里的人专门买了宵夜送到法医室,就算是犒劳我和这位刚来第一天就要通宵加班的可怜同事。
陈礼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反倒是精神抖擞,第一天上班就有尸体,还真是让他挺高兴的,说话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王婷今天刚好大姨妈来造访,我没留她继续加班,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陈礼作为助理,刚开始肯定是不能动手的,他需要在一旁看着我做尸检,并帮我递工具拿东西,打打下手。
经过检查,发现死者有心脏病,死亡的原因是由于突然激动导致的心脏病突发。再加上当时那个地方,荒无人烟,同伴又在别墅里。他发不出声,动不了,无法做出呼救的行为,结果就将年轻的生命葬送在了这里,真是让人感觉可惜。
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和陈礼换好了衣服,打算一同回家。
陈礼刚刚毕业,还没有买车,反正也是住在一个楼里,我就顺便捎带着他,刚好有个同伴,也可以让我稍稍安心,没那么害怕。
我们先一起在国安局门口的粥铺吃了个饭,这才一起回家。
垂头看了眼时间,刚刚过五点一刻。
停车场在国安局的大楼下面,从入口直接进去,里面亮着几盏昏黄的灯光。
因为是多年前的建筑,一直也没有翻修,静悄悄的,再加上里面比外面要凉上许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这个时候庆幸陈礼居然是和我一起的,不然我自己是肯定不敢进去的。
时间还太早,没人来上班,停车场里只停了几辆局里专用的车辆。
我的车停在最里面,也是最靠近电梯的位置。
“梁姐,你当初为什么学习法医呀?”陈礼估计是觉得太过安静,开始找话题,边走边问。
“其实我当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在学了之后,才开始真正喜欢上法医这个职业的。”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的中间位置。
脚下的中跟鞋,嗒嗒作响。
“咱俩是一样的诶,我当初就是想学和别人不一样的专业,刚开始也没打算好好学,后来喜欢上之后,才开始用心。”
我掏出钥匙,打开车锁。
陈礼自然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算开门上车。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车后扑了过来,我感觉身上一沉,后背已经重重磕在坚硬冰凉的水泥地上。
一双手扼住了我的脖颈,我惊恐的瞪大眼睛,伸出胳膊,死命拉出他的手。袭击我的男人有一双冰冷的眼,脸的下半部分则是被口罩遮住,看不到面容。
但这眼睛很陌生,我敢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他又为什么来袭击我?
根本来不及多想,此时我感觉喉咙一紧,最后连骨头都发出了疼痛。
陈礼已经跑了过来,一脚踢到那个男人的脸上,可是他仍旧不放手。
陈礼卯足了劲,又使劲踢了几脚,那人才连滚带爬的拐了弯,进了停车场的另外一个分区。
陈礼没有去追,蹲下查看我脖子的伤势。
因为时间很短,脖颈附近只是发红,并没有其他的伤势。连咳了几声,总算是缓过神来。
我的大脑到了现在还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陈礼扶我起身,将我直接带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看样子他是要来开车了。
“梁姐,你放心,我有驾照,在家也开过我爸的车,绝对没问题。”
他从里面锁上了车门,脚踩油门,快速地出了停车场。
幸好我这人经历的多,来这么一次袭击虽然吓得够呛,但也不算太过影响。
只是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直跳。
我看着车窗外快速向后退去的晨雾和已经渐渐苏醒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