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允盯着袁英俊,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和肢体动作,“我们在你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物品,我可是听说你翻了很长时间。”
“因为没有能卖钱的啊,客厅里什么都没有,我总不能把电视从墙上扣下来搬走吧?另外一个房间是给小孩住的,更没什么东西了。”
我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开口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他摊了摊胳膊,“无业游民。”
连允合上本子,站起身,“该问的都问了,剩下的等着去审讯室再说。”
“唉,两位警官别走啊。”
我诧异地回头,还是第一次见有小偷挽留我们的。
连允眉头紧蹙:“怎么了?”
“你们这就问完了?才几个问题啊。”袁英俊撇撇嘴,似乎有些瞧不起我们的样子,“你问过我怎么踩点的吗?你问过我怎么撬锁进门的吗?”
连允抬手打断他的话,有些不耐烦,“这些可以等你去审讯室详细问你。”
我注意到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手表,如果不是我刚才在盯着他,恐怕就要错过这个细微的动作。接着袁英俊突然捂着受伤的地方,“这里疼!”
连允赶忙上前,“怎么了?”
他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只不过是我们刚上班的时间,他是想干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掏出一看,是陈礼,“怎么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梁姐,刚才咱们法医室进来了两个警员,说是检查器械,然后他们就翻箱倒柜地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刚想说话,就听到陈礼叫了一声,“唉,你们干什么?抽屉又不是器械,不用你们检查!”
检查器械还要翻抽屉?我抬头看着一脸疼痛的袁英俊和旁边已经叫了医生的连允。
他们该不会是……
我电话还没放下,就冲着连允喊道,“快走!回局里!”
国安局。
老远就能听到走廊里传来非常大的吵闹声,来源正是法医室。
我快步走了进去,发现平时没什么人会来的地方居然挤了一堆的人。
陈礼正在面红耳赤地与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争辩着,那人是检验科新来的实习生,只记得姓吴。他父亲是我们局里里的主任,转正名额一定会有他一个,所谓的实习期根本就是做给我们看的罢了。
而王婷则是红着眼睛,估计被气得够呛。
姓吴的小子看着陈礼一脸冷笑:“这就是封建迷信!你一个学法医的居然还信这个?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不敢相信你们居然在局里敢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封建迷信?我瞄了一眼四周,这才发现法医室很多地方都已经被弄得杂乱。
陈礼红着脸解释,脖子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这……这只是我们随便画着玩的!”
“闹着玩?你傻也以为我们都傻是不是?我都听说法医室里有个姓梁的,嫁了个道士当老公。国安局不安全?还需要这些鬼神骗人的东西还给你们增加安全感?还是留着给你们升职用的?所谓的运势?”
陈礼也算是能言善辩了,但面对这个人可就词穷了,姓吴这小子到文革时期必定又是一个反面教材,这张嘴不知道要逼死多少无辜的人。
“够了!”我大喝一声,所有的人立刻闭了嘴,回头向我看来。
我拨开旁边的人,一步步走到陈礼身旁,将他拉到了我的身后。
刚才能言善辩的小子昂起了头,不屑地看着我。主任的儿子又能怎么样?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二十多岁刚步入社会,以为自己所学到的那些皮毛全是真理,圣人孔子都不敢这样说。这样的人在我看来,家世再好,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我直视着他,平静心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做到风雨不动安如山,“这里是你们弄成这样的?”
“是。”他立刻回答我,“我听有人说你们法医室宣扬封建迷信,甚至还在这里画了什么所谓的符,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被我找到了。”他瞥了一眼墙角的抽屉柜,那最下面确实有燕无极专门为我绘制的符咒。
我微眯双眼:“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他倒是聪明,不进我的套,“惩罚当然要看上面的了,不过我觉得应该将你们这种宣扬迷信的人全部都开除!做警察还相信鬼神,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你……”陈礼想要继续上前争辩,我赶紧示意已经红了眼的王婷拉他下去。
人群最后的李铭宇脸上挂着笑意,毫不掩饰地与我双目而对。
他在宣战,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而且从他已经能够进来法医室就说明,这个法阵确实被这些无知的人给破坏掉了,我简直快要被气炸了!本来觉得有个法医室,就算死尸暴起发难,还能有个地方暂时保护局里的人,结果却……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