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遗憾,愧疚,我带给这座城市太多的悲伤,也欠了很多的对不起。
收拾好心情,拉着他的手开始顺着街边小巷一件一件的找。这里的每条街都一模一样,如果不看门牌号很容易会迷路。
篱笆围栏上开满了粉嫩的小花,一圈又一圈的向着远处的夕阳,我停了下来,看着院子中一个给美人松修剪枝叶的大叔。
为什么感觉,好像隔了一个世纪的那么久,眼圈开始渐渐模糊了,我眨眨眼,尽力让自己看清楚。
大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过来,我赶紧伸手挥了挥手,打招呼。“你好啊,大叔,还记得我吗?”
大叔眼中透出了半丝的迷茫,一闪而过,很快又是明朗的温柔,“哦,是你啊,小丫头,你好,怎么有空来看大叔我啊。”
“我现在叫朔瞳雪。”我笑眯眯的回答,“我是来看看你,顺便路过。”
大叔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走到门前,眼中有了一丝了悟,“是嘛,有自己的名字了,很不错啊,朔,是朔前辈给你取的名字吧。”
“嗯是啊,”我点点头,“我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雪,老头子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其实本来他想偷懒单叫我一个雪字的,被我驳回了,才改得,不过我们在瞳雪和雪瞳两个字的前后顺序上讨论了老半天呢。”
“哈哈哈,前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啊。”大叔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颠沛流离为了不被他们抓到我可谓是丢了半条命,还好遇到这位大叔送了我一程。遇到他们也是那时候的时了,而今天,我只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是啊,对不起,对不起留给了你们那么多的伤痛,我却拍拍屁股跟着老头子走人了。真的很对不起。
“哎呀,说什么对不起,”大叔抓抓头发笑了笑,“你啊,其实没错,我想他们也很高兴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又东扯西扯的二十多分钟,我没有进屋,他也没有出来,我们就这个隔着一道篱笆门,却比任何时候都亲切,临走前他给拿出了一个摆台,上面是一张照片,当初同行的时候我硬被他拉过去拍的“这个送给你了,当纪念。”
我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中的夫妻俩还是一样,我摇摇头,“这个是你的。”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据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想把这唯一的东西,也弄丢了。
大叔给了我一个地址,是个墓园,我想去看看他们,至少,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我拉着洛冥殇一个一个的在墓碑中找寻,在一个合葬墓前停下来,白色的墓碑下,放着两束白黄相间的秋菊。
我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名字,“陆羽,江可儿。”忍不住贴近了,唇瓣亲吻照片上的两个人,“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你们好,我是雪,还记得我吗?应该还记得吧,毕竟是我害你们的……”
“这是……”洛冥殇问道。
我摸了摸墓碑,“是……是我的父母吧。呵呵,是的,他们是我的父母。”
对着墓碑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凄凉,“我是真的很抱歉,当初害你们就这么死掉了,而我什么报应都没有得到,真的是……对不起,但是,真的很后悔啊,如果那时候我能做点什么,懂点什么,该多好。”
我仰起头,灰暗的天空近在咫尺,“只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不认识,明明一点都不熟悉,你们却可以为了我这样的一个人去送死,我并不是想否认什么,错了就是错了,可惜在错误外我却好心疼啊。”
我心疼曾经那个我什么都不懂,心疼她除了一具空壳一无所有,心疼她可以面对一脸理所应当的面对死亡。
“你们知道吗?我现在成了古玩街的规则了,继承了老头子的意志,我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真正的挡在前面才会发觉,真的好累啊。人与人,人与鬼,鬼与鬼,我们之间的关系,真他妈的……”
我自嘲一笑,“……累死了。”
“老头子走了,他说他要去找那个什么单独的人,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我想你们也会一样做吧,能坚持自己的信念和信仰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人。”
天慢慢变得晦暗,我还坐在墓碑前,靠着墓碑说着,“三年的时间,老头子教会了我承担责任,教我守护,虽然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虽然,我的血依旧还是冷的,但是,会好的,不是吗?爸爸妈妈,我是你们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啊,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曾经一无所有的人让你们付出了一切,还因为你们付出的这一切,却没有换来应得的称谓。
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去了。在那个小小狭窄的屋里,穿着玲珑的华服,心是冷的,身体也是冷的。
我是哭着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枕头湿了,被子也湿了,窗外倾盆大雨,我缩在洛冥殇的怀里一直哭到了天亮,我害怕那个地方,也害怕回到那个地方。
我又做了个梦,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