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摩擦着玻璃的光辉,少年身上的阴影斜斜的落在地板上,我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发,侧脸看着他的睡颜,忽然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我轻轻笑着。
笑完之后又皱了皱眉,看着他胳膊上的痕迹,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到他的人寥寥无几,那些上古神明陨落的陨落,消失的消失,轮回的轮回,还有谁能伤到他这个冥王呢?
我想我现在问他也不会说的,眸子睁开,金色光芒闪耀,我伸手覆在他的伤口处。伤口处一点淡淡的灵力反映,还没察觉是什么样的灵力,手被抓住。金色一下子褪去。
“雪儿,你做什么?”洛冥殇闭着眼问道。
“你的伤……”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一点皮外伤。”洛冥殇反手握住我的手。
我的眼神黯了黯,果然啊,真的不肯说,“你去哪了?”虽然知道他不会说,但是还是想问一下。
“没什么。”洛冥殇靠在我身上一动不动,嘴上随口说道。
我的眼神黯了黯,“是……他?是吗?”其实答案我已经很清楚了啊,现在这里,能伤到他的,除了玄零,就是由他们了。
洛冥殇睁开眼看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乖,没事的,我答应了雪儿,不会随意杀人的。”
“……”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被宰掉啊,笨蛋。“回房间睡吧,”
“嗯。”肩上的脑袋应了一下,散乱的发在我脖颈间有些刺痒,顿了顿还不见动,随即带着困意的声音慢慢开口,“我饿了。”
“谁让你大半夜的跑出去的,还不吃早饭。”我推开他的脑袋,“还有,你很重。”所以不要把所有力量都压过来啊,不把我压死你心里难受是不是啊?
客厅地板上的阳光暖暖的,仿佛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繁华,灿烂到没有一点黑暗的明媚,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温暖人心啊。
我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满目鲜花,天空蔚蓝的没有边际,面前站着一个孩子,她总是对着我笑得很灿烂,而我,总是忍不住的会问,“你是谁?”
黑暗成为了这个世界另一个真实,那些美好脆落的不堪一击,消失在这片天空下的蔚蓝隐匿的很安静。
有人随意的站在我面前,挡住了眼前的那唯一的一点光辉,夕阳从侧脸上斜斜的落下,我看到他白色的长袍外套下,那碎裂的印记,在日落那几乎暗淡的光辉中随风破碎。
他半侧过脸来,半短的褐色短发下,那张温柔的脸轻轻笑着,“既然没有人想过要改变,那就由我开始好了。”
我缓缓睁开眼,满目的空洞,这不是梦,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胸口有些压抑,呼吸也变得急促。我安静得像这片夜空一样,让泪水滑落。
我或许有些明白老头子让我留在这里的想法了,也明白了这条街,这座不存在的城市所存在的意义了。很简单的不是吗?
“雪儿?”身边有人轻昵的唤我,伸手擦掉了我眼角的泪水。
莫名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忽然很想哭,就是莫名的感伤,我不由的低声的抽泣。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窗外已经是夜色深蓝,哪怕是自己一个旅行逃亡那段时间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孤独和脆弱,眼泪不停地落下,拼尽了全力的去哭泣。
“雪儿,没事的,”他轻轻怕了拍我的后背,大概他也不清楚我哭的原因吧,只是这么简单的安慰我。
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儿,我困难深呼吸一口气,哭太久鼻子有些塞了,感觉到他的手给我擦完眼泪之后开始顺着侧脸往下,划过脖颈一直延续到胸口,我睁眼连忙抓住那只不老实的爪子,“不准乱摸,你这个色鬼。”
第二天醒来之后恨不得把他敲失忆了,太丢脸了,我昨晚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他怀里的哭的那么难看。
我红着两只眼跑去看着玄零做早餐,不想理他,那个混蛋!趁虚而入的该摸得不该摸得都摸了个遍。
“怎么了?老板,吵架了吗?”玄零一边做早饭一边开口问道。
我懒散的靠在厨房的门上,“没有。只是梦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哦?什么事?”玄零随口问道。
我想起了梦里的那个男人。“流云,我梦到他了。”他是第一个要改变人与鬼之间关系的那个人,也是第一个提出,人与鬼并非殊途的人,我没有见过他,他离我还是太遥远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梦到那个男人,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是一种人吧。
“流云嘛。”玄零手顿了顿,“那个人啊。”
我眼睛看着桌案上的一条已经被玄零解剖的差不多的鱼,“我每次梦到他,都会莫名的想哭。”
“是嘛。”玄零低头继续处理那条鱼,“大概是因为,那种不被理解,不被支持的孤单吧。”
我将粥先窜上了餐桌,一抬头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还在看着那边民间鬼故事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促使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啊。非要背下来才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