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觉得很没面子,赌气钻进自己的营帐。
关山月说:“他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要对她那么凶巴巴的。”
“关叔叔,让你见笑了,这次带她出来,是我犯了最大的错误。”万孤雁说。
这时,一刀仙出来换万孤雁守夜。在营地的不远处有人打斗,这些行商走趟子的老江湖谁不会发觉到,只是不关己事,又是大半夜,谁像孤月那样好奇去看热闹,谁不多休息一会,留足精力对付危险的敌人。
天刚显现出一点亮色,商队就开始穿越鬼叫峡,这个峡谷走的快的话半天时间就可以穿过了,赶天黑就能过玉门关,到敦煌的龙门客栈。大家养足了一夜精神,赶着骡马和骆驼快速前行。
孤月还迷迷瞪瞪,连声哈欠:“太阳还没出来就赶路,急着回去干吗呀。”
甘十九凑上去打趣地说:“这里也许只要你不想回家,我们这些爷们啊,出来都快两个多月了,再不回去,家里的老婆都跟人跑了。”
孤月等着眼说:“老婆好好的再家里为什么要跑啊,你们这些男人离开老婆就活不成了。”
“不是我们离不开女人,女人没有男人那才活不成呢。”甘十九说。
孤月还没开口,有一个刀手郭栓子插话道:“甘老弟,你不是怕老婆跑了,而是怕老婆给你带绿帽子,吹灯拔蜡烛。”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你一句我一言说起荤话来。孤月似懂非懂,催马赶到前头去,一路上她本来跟这些刀手说说笑笑,解解乏,谁知他们说着说着就说到不正经的地方去了,关叔叔少言寡语,没什么事他从不开口;还是去找一刀仙老伯伯,可一刀仙的故事反过来复过去就是那些,已没什么新鲜劲,她心里琢磨着绿帽子什么玩意?他们怎么就那么热衷讨论这个问题。
快到上午时,突然听到有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来。转眼间,有一个人骑着一匹快马,向商队冲了过来。峡谷道路狭窄,商队的骡马和骆驼已沾满了道,可是那人不顾不管硬挤进商队里面,他恐慌地喊道:“得罪了,借光,借光。”
大家提高警惕,看他单身一人,身上穿着皮袄,还有血迹,尽量拉开骡马,让他过去。那人过于心急,他的坐骑马与孤月的坐骑相交时,横撞在孤月坐骑的后背上圈毡上,马失前蹄,使他从马背滚了下来,惊得他眼前的几匹骆驼子围着他转圈子,其他人被骆驼挡在外面又过不去,都僵持在哪里大呼小叫。
万孤雁叫道:“喂,朋友,别慌。拉住一头骆驼。”
那人听到万孤雁的叫喊,死死拽住一头骆驼的缰绳,才制止住其他骆驼的骚动。甘十九等人赶快过去,捋顺了骆驼的走向,让开了一刀狭缝,那人拉起自己的马穿越而过,刚挤出驼队,他就翻身上马,挥鞭策马而去,敢在后面的郭雪剑也及时地让开路,让他飞驰而去。
孤月回头张望,问兄长:“那人是不是送紧急信笺,怎么像是逃命的。”
万孤雁支吾地应付孤月的好奇,他心想,如果这人是送信的,怎么弄的浑身都是血迹斑斑,显然前面有人在追杀他,他是在慌不择路地逃命。
万孤雁不出所料,快出峡谷时,有六个人骑马奔腾而来,他们的着装都是紧身麻衣,外套狼皮夹衣。他们看见有商队挡路,拉马驻步,其中一个满脸短须的大汉喝道:“喂,刚才有人跑过去吗?”
孤月见他说话蛮横,刚要开口想说,没看见。万孤雁抢先开口说:“是有个人刚过去,他是你什么人?”
那大汉说:“好啊,我看他往哪里逃?快快让路,被耽误老子的大事。”
孤月忍不住叫道:“这路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让我们让路。”
大汉牛眼一瞪:“唉,我说你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要不要大爷收拾收拾你。”
孤月一路是女扮男装,所以谁都认为她是个小子。她正要张口还击。万孤雁抱拳道:“朋友,你看这峡谷就这么窄,我的驼队要给你开辟道来,又费劲又费时间,麻烦你们退后几步,我们除了峡谷,也不耽误你的行程。”
那大汉一听,扯着嗓子吼道:“什么让我往后退,你们怎么往后退?”
万孤雁说:“老兄误会了,你们轻装上阵,往后走比较容易,你看我们的骡马和骆驼都托着货物,行动是在不便。”
那大汉噌地一声拔出腰刀,就要上前动武,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头,先别冲动。跟他们打起来,让那蛮子跑了,误了大事不划算。我们暂且忍一忍,让他们出了峡谷,我们也能追上那蛮子。
那大汉强压住心中怒火:“好吧,我就给你们让一下道,事后再跟你们算账。”说完,那六个人调转马头返回而去,万孤雁招呼商队跟在他们。不一会儿,遥遥看见前面的广袤的戈壁滩,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沙尘中的玉门关。
那六个人不等商队尽数走出峡谷,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卷起滚滚扬沙,飞奔而去。孤月狠狠地说:“大哥,你对他们太客气了,我们人多,还怕打不过他们?你跟他们说软话,难道他们就给我们让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