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蝶玉叹道:“雪姨受了伤,等她养好伤,再问个清楚。府上接连出了这么多事,目前能把你父亲平安地安葬入土最为重要,其他的事待以后慢慢追究。”
郭雪剑寻思地说:“我总觉得,我爹的死,背后肯定藏着一个大阴谋。”
夫人蝶玉忧色满面:“只要能保住,你爹留下的这份产业,什么阴谋不阴谋都无关紧要。剑儿,这个家以后可要依仗你了。这几天来尽忙着老爷的丧事,可别太冷落了郡主。”
郭雪剑冷笑道:“郡主?她刚才不知藏在那里看我们笑话呢。”
夫人蝶玉无奈地说:“幸好,你把郡主取回来了。以后桃源居的天成元票号在西凉能否立得住脚,就要全靠王爷来撑腰。”
郭雪剑本来想张口说王爷利用自己练功的事,转念一想,这事都是自己推测而已,目前根本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说的清楚呢?再看夫人蝶玉神色忧伤憔悴,这几天桃源居里里外外都是夫人蝶玉在操劳,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了,再道出令人难以启齿的私密,只有徒增烦恼而已,还有什么意义。而郭雪剑心底里很想见识一下王爷的明月神功,到底是怎样的武学,让他煞费心机地不断设局来占有自己。
次日,夫人蝶玉决定为白宝山封棺入土。白宝山的坟墓在家族的祖坟圈里,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建好的,是一座极为讲究的地下墓室,尽显富豪的气派。祖坟的旁边还建有祠堂,供亲人好友上香祭奠。
白宝山的坟墓封闭后,郭雪剑还要再这里的守孝七天,才算尽了孝道。郭雪剑也愿意守在这里,一是为了看守父亲的墓室,防止有人盗墓,甚至有盗尸的可能;二是也避开了萱萱无理取闹的纠缠,他一看见萱萱那张骄横的脸,就心生厌恶之情。在七天之后,桃源居自然有自己的守墓人,日夜守护着白家世世代代的亡灵。
可是每天,萱萱都独自一人提着食盒,为郭雪剑送饭。而郭雪剑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也不好发作什么,任凭萱萱眼神柔情似水地流淌。
面对郭雪剑的冷若冰霜的神态,萱萱也是极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些贴心安慰的话,试探着郭雪剑对她的嘘寒问暖的示好有什么反应。
从郭雪剑的眼睛里来看,并没有什么反感的神色。萱萱心中暗想,桃源居毕竟死了白宝山,白家失去了顶梁柱,以后还要靠王府这颗大树,才把祖宗留下的家业继续传下去。郭雪剑想明白这一点,他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抗拒之意。
到了第七天的夜晚,萱萱送来晚饭后,陪着郭雪剑一起吃完,到了夜色渐浓时,她还没有走的意思,郭雪剑也不吱声催促,任凭萱萱依靠自己的肩膀上,默默地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一阵凉风吹来,萱萱不觉打个寒颤,她突然搂紧郭雪剑的身体,惊讶道:“你的身体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她伸手抚摸在郭雪剑的额头上,感觉到一阵湿热,并没有达到发烧的程度。郭雪剑对她这样一惊一乍的举止不以为然。
“如果你感觉冷的话,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萱萱从郭雪剑的口气中探寻出一丝温暖,她又进一步大胆地得寸进尺地钻入郭雪剑的怀里。
“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我好担心你。今夜我不想回去了,只想陪着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做什么都是真心真意为了你。而你喜欢的人,她们为你做了些什么呢?”
这倒是问住了郭雪剑,他呆呆地看着萱萱娇艳的脸庞,还真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萱萱伸手搂住郭雪剑的脖颈,难得万分深情地说:“这些日子,你为爹爹的死伤心憔悴,我都看在眼里,我像是重新认识一个人一样,重新更深地爱上了你。我总认为你和爹爹不和,但他的死你并不是无动于衷,这就说明了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也证明了我没有爱错了人。我这一辈子托付给你也值得了。”
萱萱张口闭口爹爹长爹爹短,显然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白家的人了,极其讨好地贴近郭雪剑的心。
郭雪剑淡淡的说:“你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吗?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能不伤悲吗?这几日里,我脑海里尽是小时候爹爹给我宠爱,那时候,我不管做什么,他总是笑容可掬,心肝宝贝地叫我抱我亲我。可是我长大以后,什么都变了,爹爹变得我都不认识他了,再也没有那时候美好的印象了。”
萱萱温柔地说:“因为你长大了,你应该适应成人的世界。他们做什么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作为儿女的我们应该守着一颗本分的孝心尊重他们的所作所为。”
“可是他现在死了,而且还是死的不明不白,我再有一颗本分的孝心也无从报答他对我的养育之恩。”郭雪剑哀叹道。
萱萱几乎贴面耳语道:“你也不用过分忧虑,由我们父王做主,爹爹的死因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看着萱萱眼中的真诚,郭雪剑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有一天会跟他是一条心。他还是淡淡的说:“小桃红的死,万孤月的死,你父王都能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