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似乎也无睡意,很乐意陪着他说话。
“等休息一下,再喝药,这样对身体好点快一点。看你这个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
“嗯,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南方来的,却来到了这个很远很远的北方,以后去那里我都不知道。”
秋恨水说出这话时,也觉得对自己表示很无奈和绝望。
斯琴却笑了:“原来,你是到处流浪啊。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就在这里的胡杨海,这里有一片胡杨,又有一片海子。你就别再走了,这里可好了。”
秋恨水心想,我想走能去那里?茫茫后尘,滚滚沙漠,是不属于他以前那个江湖。
斯琴见他一脸的沉默,又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秋恨水此时才想起来,他到底是谁?自己也糊里糊涂,追寻根源的姓啥名谁?终究是一桩恨事,曾用过名的秋生,却使遇见过的红颜命薄,内心认为着都是他的过错。
秋恨水继续沉默下去,斯琴却耐不住了:“你是不想说吧?没关系,你这样沉默寡言的,不如我叫你那慕汗吧。”,
秋恨水一脸茫然:“你想叫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高兴了?那慕汗在我们蒙语的意思是,不说话,沉默寡言。我看你这个样子最适合这个名字了。”
为了不让斯琴失望,秋恨水努力的微微一笑:“好吧,若是你高兴,就叫我那慕汗,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挺好的。”
“真的?我终于知道你叫什么了。”斯琴很是兴奋:“那慕汗?是我给你的名字。我去把药端过来给你喝。”
斯琴刚转身,蒙古包门口有个声音响动,那声音不同于呼呼啦啦的风声,像是撕裂门帘的声音。
斯琴叫道:“谁?是阿爸吗?”
突然门扉被撞开,闯进来一个人来。那个人浑身穿着破烂的皮袄,满脸是花白胡须,头时秃顶的,一双脚也是赤裸的。他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他眼珠在骨碌碌的转到坐在火炉上的药罐,惊喜的喊道:“这里有喝的。”
奔上前端起来,也不管烫嘴不烫嘴,一张口全灌进肚子里。喝完后,张张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斯琴喊道:“喂,喂喂。赤脚老怪,你怎么把我的药喝了。”
那糟老头有黑乎乎的手擦擦嘴巴,笑眯眯的说:“小姑娘,这药的味道不错,我喝了暖暖身子。你知道吗,我从很远的路赶回来,又累又渴,喝了点你的药水就不高兴了。”
“我……这是给病人喝的。”
“难道我不是病人吗?我都快渴死了,渴死了就是病人,不对,那是死人。不过死人还活着时候一定是病人,对了,大多数死人都是病死的。”
秋恨水听这老头说话疯疯癫癫,语无伦次,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斯琴说:“赤脚老怪,你见我大哥牧仁没有?”
那老头锊了一下自己的花白的胡子:“牧仁那小子,我见了,好像是在王府里。对了,这个有个好东西送给你。”
说着,他伸手在自己的身体里摸来摸去,最后从胳肢窝里摸出一件东西,那东西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斯琴惊奇的叫道:“喔,是宝石吗?而且还是蓝宝石。”
那老头得意地笑道:“当然是蓝宝石了。记得上次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宝石,你说着蓝宝石。这次我就给你弄来了。”
“这太贵重了。我说的玩的,你还当真了。”
“唉,怎么不当真。我把你家羊羔掠走做烤羊吃了,送你哥蓝宝石就当作补偿了你,你还别不知好歹。”
斯琴哼道:“你这宝石再好,也没有我的小羊羔好玩。这么好的东西从那里得来的,我才不稀罕呢。”
说着,把那蓝宝石仍给了赤脚老怪。赤脚老怪笑嘻嘻地说:“哎呀,我人老了,牙口又不好,不吃羔羊吃什么。这蓝宝石我是从王府里偷来的,王府的宝贝多得很,不要白不要。”
“什么,这是你偷来的?”
赤脚老怪见斯琴大惊小怪,瞪着眼说:“你看我这糟老头,吃的穿的都向你们牧民要得,我要啥你们就给,但王府就不一样了,那里的金银财宝都是别人哄来骗来的贡献给王爷的,我去拿点偷点算什么。”
赤脚老怪伸出舌头舔一舔那精美的蓝宝石,塞进斯琴的手里:“你看这宝石多漂亮,挂在你的脖子上多好看。咦,这是什么?”
他瞥了一眼斯琴身后的秋恨水,又问:“这人是谁?看上去不是你家的人?”
斯琴说:“当然不是,是我阿爸救回来的一个病人。”
赤脚老怪又多看了一眼秋恨水,就死盯着秋恨水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奇怪,奇怪,真奇怪!这个人我好像认识。喂,你知道我吗?”
秋恨水从他和斯琴的对话中,就清楚这个人是疯子。只是对赤脚老怪望了一眼,懒得回应他。
“他是南方来的,怎么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