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汗心里明白,此去敦煌也是凶多吉少。这几年来,他不再涉及江湖上的门派纷争,恩怨情仇。对自己的武功也是心灰意冷,疏于勤练。自小练得那些武功也逐渐生疏了。虽然在这期间,赤脚老怪三番五次地找他烦他,要他跟他学武功,那慕汗始终拒人千里。他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眼前这放牧的生活对他的心灵来说事极大的平静,在这边塞胡杨之外的草原聊去一生,也无遗憾,再说赤脚老怪疯疯癫癫,疯话连篇,他的武功造诣再高,跟着他学不走火入魔才怪呢。
那慕汗早已习惯了大漠的生活,虽然这次他独自上路,但心里没有多少畏惧。虽然牧仁平时对待他,不如鹰叔夫妇和斯琴那样热情,周到。但牧仁也乐意他留在自个家里,这样有他帮衬这家里,牧仁也免受父母对他的唠叨,在外面闯荡也心安理得地图个自在。
那慕汗踏上征途已是黄昏,时已入夜,他也不能有丝毫怠慢,怕耽误了时辰,误了牧仁的性命,不好向鹰叔一家人交代。但他又思付,牧仁此次去敦煌有何事干,又遭谁的围剿?这几年来,他很少打听道上的是非恩怨,心里也没底。他只是从巴图口里得知,他们是遭受一个女子的暗算,才被困在沙漠里,看来这女子本事不小。
那慕汗再无多虑,到时候不管什么情况,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慕汗换乘则会两匹马,到了次日的黄昏时分,已到达了敦煌。翘首望去,前面有个客栈,客栈的桅杆上飘忽这一面旗子,上面注有龙门客栈的字样。
那慕汗心想,既然到了,去客栈倒换一些食物和饮用水,顺便在打听一点消息。他叫了店家照顾一下马匹,自顾进了堂客,要些食物吃。店里的住客也不多,都是丝绸古道上来往的商客。
那慕汗留心察看,客栈的店家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她八面玲珑地招呼着客人,看情形在这道上已经是熟人了。她见那慕汗一身蒙古人的装束,但说话却不像蒙古人有明显的鞑子口音。他只是要了饭菜,没定客房,看样是急着赶路。她疑心陡生,招呼地上前打探。
“客官是急着赶路吗?天色都晚了,夜路不好走,这里有的是客房,住一晚上,养好精神,好赶路啊。”
那慕汗心里一动,说:“月黑风高,贪食鬼出没,不得不走。”
老板娘神色一变,细细考究了一番那慕汗,说:“兄弟是南方道上来的?你尽管放心,我这里只点灯不拔蜡烛。睡觉时给你枕头下压个用血侵泡过的石头辟邪,保证你万无一失。”
那慕汗用了南方道上几句黑话,就引出了这老板娘的黑话。如此一来,打探牧仁的下落,必从这女子身上下手。
“既然老板娘的好意,那我就要一件客房。稍后方便的话,过来说话。”
老板娘媚眼一扬,“好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喂,黑子给客人准备上等的客房。”
那慕汗看到老板娘一身的骚劲,心血难免喷薄起来。
“你给上房,我可没银子给你。”
老板娘笑道:“我老娘可不是只贪财,只要你人好,我免费。”
那慕汗这几年经过沙漠风吹,草原雨露,饱经风霜,棱角越发的凸起,面目越发俊朗。虽然年过二十有余,脸颊嘴唇之间留有微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多了,怪不得惹得这如狼似虎的老板娘心潮澎湃。那慕汗没经过人事,怎么会看出老板娘的春意荡漾。
老板娘亲自引着那慕汗到了客房,这客房看上去比较干净,宽敞。那慕汗放下行囊时,老板娘已给他铺好被褥,上前就给那慕汗解衣衫。那慕汗惊慌地躲闪:“你这是干嘛?”
老板娘神色惊讶:“怎么了?进这屋还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啊哦,你一路奔波,身上不干净吧?下面有浴池,我陪你去洗浴一番。”
那慕汗浑身一紧,忙道:“不用了。”
老板娘笑道:“都是道上的人,何必客气。我看的出来你是南方人,为何要一身鞑子的打扮,是掩人耳目,还是别有企图?”
那慕汗此时不能否认她的猜测,如果说出实话,她肯定当面就会翻脸,就不好打听牧仁的消息了。
那慕汗笑道:“既然老板娘是道上的人,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前几日我有几个朋友在敦煌这里受人暗算,被困在这里,生死不明。只有一个死里逃生,但他的眼睛却被伤瞎了,不知道是谁人所害?”
老板娘一听,神情诧异:“眼睛瞎了,是怎么瞎了?”
那慕汗答道:“我看那伤势,似乎是烧伤的。”
“火流星。”老板娘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那慕汗追问道。
老板娘死死盯着那慕汗问道:“我们这里荒凉,自古以来,不知枉死了多少冤鬼,常常有鬼魂出来索取陌生人的命,所以我店里有个规矩,第一次住我店的人,枕头下必须压一块石头,方保平安。”
看着老板娘勾魂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他的心事。那慕汗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只好顺着她的话题说:“什么石头才能镇的住鬼魂?”
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