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汗改性换名在草原和大漠里生活了五年,本来已对江湖上的事心灰意冷,自身的武功也搁置在一旁,从无温故练习。他以为这样就忘了过往的自己,但他从小就在练功,那些招式早已烙印在他的骨骼里,肉体中,危机之时,自然而然地本能地反应出来。
此时,他和老板娘打斗,那些久别的招式顺手而来,毫无生涩之感。也许放牧的生活让他的体格越发健壮,手上的劲道更加有力,每一刀使出去,能感觉到老板娘的抵抗逐渐地吃力起来。
那慕汗的刀法游刃有余,变化无常,使得老板娘意识到遇见了一个硬手,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披着鞑子皮的江湖高手。那慕汗的武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先前那慕汗慌乱中逃走,她以为只有一身蛮劲的牧人,而这次去而复发,所展示的刀法完全不是草原上那些鞑子的武功,可能是来自中原,对那慕汗的身份更是可疑。
老鬼从他们格斗的声音中,辨别出老板娘渐渐处于下风,再这样斗下去,老板娘那点武功必败无疑,说不定还搭上性命,他们完全是轻敌了。若是不使点手段,很难制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物。
那慕汗对自己的刀法的流畅除了欣慰之外,更要速战速决,处于这样阴暗诡异的环境,僵持久了,难免遭到暗算,成为对方的刀下鬼。只要制服住老板娘,就可以要挟住老鬼,让他们吐出这里的实情。
那慕汗的刀法虽快,但老板娘的身影更快,她赤着一双白皙的大脚,在光滑圆溜的巨石上腾挪自如,那慕汗的每一招在她身上都是差之毫厘,一时半刻还真是拿不下她。那慕汗静心洞察,发现老板娘的身子是在圆石上滑行而不是跳跃,原来这巨大圆石往外渗透着点点滴滴的水珠,所以才显得光滑圆溜,老板娘赤脚在上面如溜冰一样翩然飞舞,那慕汗脚穿皮靴自然比她慢了半拍。
那慕汗思付着能不能把她引下去打,在这上面终究难以取胜。于是他虚晃一刀,把老板娘逼到圆石边缘,伸腿横扫千军如卷席,想把老板娘绊倒下去,谁知老板娘一鹤冲天,冲向他的头顶。那慕汗趁势仰卧在圆石上,双手撑在石头上,倒立而起,一脚踢在老板娘的胯部,老板娘哎呦一声,摔在下面的水池中,溅起水花无数。
“没用的东西,想往人家身上扑,人家可不领情。”
老鬼冷笑地嗖一声窜到圆石上,伸出一根黑色蛇头拐杖,横扫向那慕汗。那慕汗刚停滞身子,挥手一刀挡开了老鬼的拐杖。他见老鬼也赤着双脚,知道在这巨石上跟他相斗相当危险,转身就要跳跃下去,老鬼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老鬼往前冲去,拿拐杖就要勾住那慕汗的腿脚,那慕汗伸出左脚,把那蛇头拐杖往上踢开,当那拐杖从他的脸面经过时,那金色的蛇头突然张开嘴巴,伸出血色的信子,一股黑色的雾气向那慕汗扑面而来。
那慕汗心中惊叫,不好中了毒气。就要伸袖捂住鼻孔,但已经为时已晚,头昏脑胀,只听老鬼喝道:“给我下去。”
那慕汗被老鬼一脚跩在水池中,那慕汗在水中感觉全身酸软,沉沉浮浮,像是游荡在阴曹地府的奈河之中。
那慕汗不知道在黑暗里煎熬了多久才清醒过来,动一动手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才发现手脚被铁链锁住,钉在一处狭小的石壁之间。他浑身湿淋淋的,脚心发凉,踩在冰凉的鹅卵石上,原来他的皮靴也被扒掉了,看这情形对方要置他于死地。死,那慕汗倒是不怕,他死里逃生都好几回了,对死亡的恐惧,感觉上没有那么明显,就是怕对方让他生不如死,变着花样折磨他。
那慕汗正在胡思乱想时,噗地一声,一股冰凉的水迎面而来,从头到脚淋了下去,一阵寒意凉透全身。接着,一阵光亮照亮了眼前,一身粉红色衣裳的老板娘和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老鬼,阴森森地看着他。
“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老鬼阴冷地问道。
那慕汗冷笑道:“落在你们的手里,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想要我的命,给个痛快,别再这里装神弄鬼,我了不信邪。”
老板娘杏眼圆睁,怒骂道:“唉,你小子还挺倔的。若是不从你身上套出点东西来,刚才趁你昏迷时,剃了身上的毛,洗了干净,剁了十香肉,做成人肉包子,吃了你这个王八蛋。”
那慕汗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再吭声,任凭老板娘的谩骂。
老鬼不耐烦地用舌头拐杖推开了老板娘:“你是蹂躏他还是宰割他,等我问完了话,你再处置他不迟。”
老板娘翻着白眼说:“刚才他把我打到水池子里,让我呛了不少水,我就想拿他出出气。”
老鬼那张伤痕纵横,色彩斑斓的脸靠近那慕汗的眼前时,那慕汗还是厌恶地皱起眉头。
“我这张脸很可怕吧?嘿嘿,这个下场就是拜那个女魔头所赐,你说你是从边塞大漠而来,是寻找你的族人?哼哼,我不相信。除了你穿的是蒙古衣物外,说的鞑子话的语气还带着川地的口音,而你的刀法迅捷凌厉,变化中夹杂着阴戾之气,是出自盘踞四川多年的迷花宫。听说迷花宫几年前早已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