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时已是巳时,轻泓殿内早已候着四位侍婢,待她醒来便为她穿衣梳洗,等一切都整理完,她便匆匆离开了轻泓殿。
凉宇殿。
即使紫晶国内任何一个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是如此的陌生,可是相对来说凉宇殿还是最让她觉得安心的地方,最起码这里目前是属于她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她,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她,亦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逼她就范。
殿内四处皆是谢天寻给她安排的公公和侍女,她无心与他们熟络,他们亦是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不敬,因为他们谁都听说了昨夜的一切。
众多嫔妃跪守轻泓殿,寻帝殿内寻欢凝美人。
端坐在铜镜之前,忽然看到自己头上的那支金簪,她想起了自己那支被谢天寻抛入墙壁里的白玉木兰簪,猛然起身,她想回去寻,可是现在相信他已下了朝,她可不想自投罗网,再三思忖,最终她还是选择待在凉宇殿,那白玉木兰簪择日再去寻就好了。
说来也怪,就在这几日沈凝烟处处担心之时,谢天寻却迟迟没有来她的凉宇殿,也未让人宣她去轻泓殿,这样的情况她亦是不知该喜该忧。
能够避免与谢天寻相处她该喜,可是她的直觉却在告诉她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六月十七日,天降小雨,微凉。
就在沈凝烟来到紫晶国的第七日,终究还是应了她的猜测,凉宇殿迎来了她所说的“暴风雨”,后宫无名却有实的瑶妃。
“妹妹见过娘娘,瑶妃娘娘金安。”在后宫之中她待得时间虽不是很长,却也懂得其中的事情,无论是尧峈国还是紫晶国,大同小异。
头插金步摇,身着粉红华衣,面施芙蓉装,不可不道一句,瑶妃当真是倾城之姿。
被侍女搀扶着的瑶妃看都未曾看一眼面前倾身施礼的沈凝烟,自顾自的走到了凉宇殿内,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起来吧。”瑶妃高昂着头,居高临下的扫过她,好不骄傲。
“谢瑶妃娘娘。”这样的事情她经历的不少,也了解她们的心理,是以沈凝烟就算是被刁难也不会觉得怎样,只因她一直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沈凝烟起身后,瑶妃便没有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吃着糕点,巡视着殿内的一切,唯独就是不开口让沈凝烟坐下,仿佛看不到站在她面前的沈凝烟。
而沈凝烟心中倒也是安静,对于这些小事情她素来都不会放在心里,无非就是多站一会儿,总坐着也无益,这样一想她的内心更加平静。
“自从那晚以后,皇上从未召幸过凝美人,是吗?”直到过了半个多时辰,瑶妃才幽幽开口。
这话问的直白,一直低着头自己静思的沈凝烟猛然回过神来,闻言她心中暗笑,这种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瑶妃却故意这般开口询问,想要看到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尴尬,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看到这种情况有多么的开心,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开心不能表现出来。
“回瑶妃娘娘,妹妹刚刚进宫侍候皇上,有很多地方侍候不到,无法像娘娘那般深的圣意,亦是没有福分得到娘娘那般的皇宠。”这种话她早已烂熟于心,说人爱听之言,做人爱看之事,这是在锦宫中想要平安活命的唯一方法。
说人爱听之言;做人爱看之事。
沈凝烟早就在尧峈国的时候就学会了,现在来到紫晶国,她依旧抱着这样的一副心态,她相信世间没有不爱听好话的人。
几句话将瑶妃已说的心花怒放,可是脸上却未表现出来,她倒是未料到这凉宇殿的凝美人竟然还是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主,可有一点她更加担心,如此聪明的女子在这锦宫之中,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劲敌,不过……若能收为己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想到妹妹嘴巴那么甜。”心意已改,瑶妃就连称呼上都改变了。
“妹妹所言句句属实,不是有意为了讨好瑶妃娘娘。”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沈凝烟亦是清楚,瑶妃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她亦是看的清晰。
瑶妃站起身来走到沈凝烟身边,极为亲昵的牵起了她的手,笑道:“妹妹,既然你已入宫,那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侍候好皇上那就是我们的本分,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为的就是能够博龙颜一笑,妹妹说对不对?”
“娘娘心怀皇上,处处为皇上着想,娘娘如此蕙质兰心,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宠爱娘娘。”沈凝烟垂眸看着她被瑶妃握住的手,淡笑着说道。
“妹妹又何出此言?这后宫之中可是人人都知那晚皇上召妹妹侍寝,那可是无尽的荣耀。”轻抚她的手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凝烟的表情。
沈凝烟闻言莞尔一笑,“娘娘怕是要折煞妹妹了,那日妹妹确实侍寝了,可皇上也只是走了应走的形式不是吗?你看那晚过后妹妹便一直独守这凉宇殿,连圣上的面都未曾见上,又何来荣耀之说?妹妹又岂敢与瑶妃娘娘相提并论?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想必过不了多少时日,这后位就会是娘娘您的了。”
这些话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