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万里晴空。
一大队皇家人马浩浩荡荡向紫晶国帝都外的清玄寺行去,队伍中最豪华的金色马车正是紫晶国帝王谢天寻的坐骑,而这一次马车中不止有他自己,还多了一个人儿。
依旧是那一袭似雪白衣,只是被一直玉簪绾起的三千青丝,如瀑般散在她的身后,一张清丽容颜面含这浅浅的笑意,似乎总是泛着幽幽蓝光的美丽眸子像是宝石般明亮刺眼,她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宛若一朵绽放于天际的雪莲。
圣洁不容侵犯。
一路无话,队伍直抵清玄寺,谢天寻一把将眼前的人儿横抱在了怀中,但是下了马车后便将她放到了地上,佛门境地他还不会做如此出格的事情。
清玄寺,紫晶国最大也是最有名望的寺庙,每年谢天寻便会拨出一部分银子来给清玄寺,以求佛祖保佑紫晶国子民安居乐业,祈求紫晶国万年太平。
当所有的一切流程都走完已到了傍晚,所以便留宿在了清玄寺内,不得不说这对于沈凝烟来说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情,因为在寺内留宿的话她就必须和谢天寻分开住,而她这么久以来都一直憋在宫中,第一次出来走动当然心中欢快的很。
吃过斋饭,回到房间躺下后竟无心入睡,索性起身出了房间。
沈凝烟所住的房间后面便是一大片竹林,夜里起了风,走在竹林中耳边是飒飒作响的竹叶,还有轻轻摆动的竹子。
仰起臻首,夜空中悬挂的是一轮极其圆极其亮的月亮,当看着明亮的月夜时,她才想起来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
一阵夜风袭过,身后竹叶的声响似乎又大了一些,沈凝烟本能的转身向后看去,可是她绝对想不到,于凌乱的竹林中静站着一个人,威风轻拂过他的衣,他的发,远远望去,他像是静止的那般,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罢了。
荼色长衫,及膝墨发,挺拔俊美的身姿宛若游鸿,因为距离太远她无法看清他的容貌,月光之下只能看见他身体的轮廓,泛着朦胧白光,犹如自那月中奔出的人儿般。
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诱着她,让她不自觉的抬起脚步,向他的方向慢慢走去。
她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他就静止在原地未曾离开,她一直走,直到她能够看清楚他的容貌之时,她才收住了脚步,可是她没有想到,看到的不是他的容颜,而是一张红色的面具。
红似火的面具遮去了他的眼,他的鼻,只露出了那一张微抿的薄唇。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个男人是残暮,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只有他是喜欢带着面具出现的,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因为残暮露出的是眼睛,而眼前的这个男人遮去的确实眼睛。
这张面具恰到好处的隐藏了这个男人眼睛的形状,以至于沈凝烟只看到了比夜还要黑的眸子,无法看到他的容貌,可是她却能猜想到,这张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定会美得动人心魄,只因它此时虽平淡无波,却迸射尤若星璨的光芒。
他的个子很高,她站在他的面前竟只到他的胸前而已,这个身高让她想起来一个男人,焰逸壅。
像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测般,她抬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只因为他不是那个男人,他的身上没有焰逸壅的那股妖邪之意,而焰逸壅也没有他身上如风洒脱。他亦不像焰逸壅的眼神那般凌厉,也不像焰逸壅那般散发着寒意,他更像是今夜的月华,有着炫目却不刺眼的光芒,与他周身的竹林一样都散发着淡雅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两人就一直相对而立,对视着。
“你是谁?”她先开了口,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
“水卿然。”犹如清风一般温润,流泉一般清澈的声音淡淡响起,他的声音不算低沉,可是却也不高亮,适中的一种音质却恰到好处的能够钻进人的耳朵,抵达内心深处。
沈凝烟倒是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回答的如此爽快,不过正是因此,更加让沈凝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或许只是她多想了,“你是来寺里祈福的香客?”莞尔一笑,她很随意的开口问道。
“嗯。”他没有否认,“姑娘也是吗?”
清越的声音夹杂着细微的风声,还有飒飒作响的竹叶声,无形之中竟形成了一首曲子,虽没有明确的旋律,也没有准确的节奏,可是却好听的出奇。
“嗯。”她轻声答道,如此静谧的气氛让她都不忍大声扰了。
又是一阵沉默,水卿然依旧站在原地,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仿佛他和那些竹子一样是长在地里的。
不知是不是太无趣,沈凝烟蓦然一笑,道:“我认识的一个人和你很像,他也和你一样也喜欢蒙着面,你们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模样吗?”
认识的一个人吗?水卿然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儿。
“或许是不习惯,也或许是不方便。”这两个理由是他能够想到的,因为正是他所蒙面的理由,不习惯亦不方便,“有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