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犹如海底的宝石,华丽耀眼。
残暮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一些,依旧是她的容貌,可却与他印象中的那个人相差那么大,当他再看向她的眼睛时,她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从未睁开过一般。
不再迟疑,他抱着怀中的人儿,努力的向上游去。
水面猛然间像是被炸开了一般,伴随着巨响,黑与白两抹相交织在一起的颜色格外显眼,不断滴着水的两个人自空中慢慢飞下,最终落在了石桥之上。
两个全身湿透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一袭黑衣的男子只露出双鬼魅的黑眸,冷凝之意尽显,他的视线紧紧的锁在怀中的人儿身上,微蹙的眉梢让人看出他此时紧张和担忧的情绪。
躺在他怀中的人儿紧闭着双眸,浓密的长睫已被打湿,于阳光之下闪着光,一张清丽的容颜此时却惨白至极,微抿的红唇如同出水粉莲,甚是娇嫩。
水墨般的发散在她的身下,湿透的白衫紧紧的贴在她瘦弱的身子上,在残暮的怀中愈发显得她娇小,她此时这般脆弱的模样很轻易的便刺激到了男人的保护欲,而当谢天寻望及这一幕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此时亦不是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谢天寻没有言语,走到残暮面前,伸手便去试探她的鼻息,气若游丝的她终究是让他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传太医到轻泓殿!”从残暮的怀中抱过沈凝烟,谢天寻不再停留,抱着她向轻泓殿走去。
偌大的轻泓殿内瑶妃等人跪在地上,谢天寻冷眼看着她们,眸间没有丝毫的疼惜,除了愤怒与冷漠便再无其它。金黄色纱帐后面的龙榻之上正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儿,锦被下的身子单薄的让人心疼。
毫无预兆的一个茶杯自谢天寻的手中脱出,撞击到了墙壁之上,碎了一地。
“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给朕说清楚!”冷然之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咖色眸子无形之中已露出了寒意,“若是谁有半点隐瞒,朕决不轻饶!”
一句“决不轻饶”着实把月嫔和容嫔吓得瘫坐在了地上,两人互相看了看,最终不得已将今日在夏荷园所发生的一切,如数的告诉了谢天寻。她们确实怕瑶妃不差,可是当面对谢天寻的时候,她们都清楚的知道,谢天寻要比瑶妃恐怖上无数倍。
话毕,谢天寻一张冷峻的面容之上已挂满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沈凝烟,那个喜欢穿白衣的人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谢天寻不敢坦言自己对她有多了解,可是却知道她的性子,她是个单纯到极致的女子,只要是对她好的人,她便会用心的对待你,若是有人为难她,她亦是尽量忍让,而他却无法想象,如此善良纯美的女子竟然能遭人这般对待,敢问她到底做了什么触怒别人的事?
自责如同潮水般席卷他的内心。
当他决定从黔悦国带她紫晶国的那一刻,他就只想好好的守护她,好好的爱惜她,好好的宠溺她,可是事到如今,她除了一次一次的受伤害,他还给了她什么?
上一次是九尾白狐,这一次是她自己,那下一次呢?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了。
“瑶妃因妒恨而心生怨念,扰乱后宫秩序,撤去妃位,贬为美人,打入冷宫,让后宫诸位妃嫔引以为戒!”金口玉言,一道令下,瑶妃早已彻底傻掉,直到被侍卫拖出了轻泓殿,她才回过神来,可是她的哭喊早已打动不了谢天寻了。
言毕,谢天寻冷眼看向早已花容失色的月嫔和容嫔,冷声道:“月嫔,容嫔,禁足一个月,罚俸半年。”
知道月嫔和容嫔都离开以后,对着于京等人冷眼扫过,道:“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得踏进轻泓殿半步。”
轻泓殿内只剩下谢天寻和龙榻之上昏睡不醒的人儿,看着她苍白的容颜,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放轻了不少,自幼习武让他原本走路就不带声,可是此时他却变得小心翼翼,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在遇见她之后,变了这么多。
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换下,可是头发却依旧湿的过分,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秀有飞龙图腾的帕子,轻轻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擦拭着她发丝上的水珠。
“烟儿,对不起。”如梦如幻的声音好似呓语般,轻的让人差点以为方才只是幻听。
低垂的眸子,从侧面看过去,长而密的睫毛于下眼睑上打上一层极其好看的剪影,耳边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脸颊,以至于无法看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太医说她的身体并无大碍,落水近半柱香的时间,若是按正常的情况,此人性命早已不保,可是沈凝烟却根本没有呛水的迹象,就连她的腹中都没有水的存在,事实证明她根本就没有常人落水所遭遇的情况,仿佛她在水中根本没有呼吸一般。
当听到这些,谢天寻也觉得惊讶,即使他会闭气功,这一炷香的时间也是他的极限了,可是沈凝烟根本就不会武功,她又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原本这件事情是他觉得很惊讶的,可是想起之前明遥城那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谢天寻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