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嫔因为进宫的时间最长,所以这种事情也见惯了,不过像是沈凝烟这样性子反差如此之大的女人倒是头一次见,可是她却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要比那些一开始就来势汹汹的女人更可怕。
“这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一个受皇上宠爱的妃子。”月嫔小声的叹息道,不过很快又对着容嫔提醒道:“你这嘴素来爱胡说,以后千万别再那般口无遮拦,祸从口出这话不是说着玩儿的,记住没?”
“记住了。”虽然这容嫔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可是却知道这后宫中真正对自己好的只有月嫔,她绝对不会害自己,是以什么事都听月嫔的。
回凉宇殿的路上,沈凝烟一直扶着韩宇从的手臂,其实以前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习惯这样走路,只因她觉得自己健康的很无需他人扶着,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今天。
韩宇从心中也觉得奇怪,这是沈凝烟第一次扶着他的手臂走路,不动声色的侧眸看向身边的人儿,只见她的脸色极其难看,苍白出奇,竟无半点血色。
一时心惊,韩宇从忍不住问道:“娘娘,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觉得全身无力罢了。”沈凝烟心知自己的身子是什么状况,与韩宇从也不好多说,便随口应付到。
“那回去之后用不用唤太医院的御医来为娘娘瞧瞧?”韩宇从依旧心存担忧。
“不用了,许是感染了风寒,睡一觉就好了。”她又怎么敢主动招惹那些御医,万一被那些御医瞧出什么端倪,那她的可就是自掘坟墓了。
既然沈凝烟都这么说了,韩宇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对了宇从,你方才去哪里了?紫月怎么也没在殿中?”沈凝烟问道。
听闻沈凝烟的话,韩宇从警惕的看了下四周,直到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存在,他才小声的对沈凝烟说道:“娘娘,就在您在殿中小憩的时候,紫月又偷溜了出去,卑职一路跟过去,发现她与玉蓉在那卿元门里碰面,依旧什么都没说,玉蓉还是塞了个什么东西到紫月的手里。”
一步一步的走着,沈凝烟安静的听着,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凉宇殿内,紫月却已摆好了晚膳,而沈凝烟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谢天寻就坐在殿内,很明显他是在等着自己的,而她猛然间才想起,今日是九月初十。
九月初十,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
“臣妾见过皇上。”屏退了紫月和韩宇从,沈凝烟走到桌前,倾身施礼道。
“免礼。”满含情意的声音自沈凝烟的耳边响起,谢天寻看着面前的人儿,柔声笑道:“烟儿,坐到朕的身边来。”
沈凝烟闻言乖乖的坐到了谢天寻身边的位子,可是她刚坐下,右手便已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了过去,原本想要躲开,可是最终想了想,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眼睛却盯着桌上精致的膳食看。
另外一只大手轻轻捏住她尖翘的下巴,将其的脸颊转向了自己,谢天寻望着那一双如宝石般的美眸,有些心疼道:“烟儿,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最近不知怎么了,身体总是觉得疲惫的很。”听闻这话,沈凝烟的心中却忍不住窃喜起来,看来六师父圆若的办法果真奏效了,竟然能让谢天寻露出如此担忧的表情,为了更加让他确信,继而道:“皇上无需担心,许是最近天冷,夜里感染了风寒,多休息几天便好了。”
话虽这般说,可是听到谢天寻的耳朵里竟全然成了心疼。
终究这个小女人是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可是他明明身为知情人却不知该如何帮她,心中更是痛苦至极。
原本谢天寻对圆空大师今日在轻泓殿内所说的什么酥骨症将信将疑的,今晚不曾想看到如此虚弱的人儿,尤其是她苍白的脸颊,还有他食指下按着紊乱脉搏,这些无疑不证明她此时的身体状况多么糟糕。
“那烟儿吃些东西便早点歇息,不要累着自己。”他执起玉箸将她喜欢的菜夹到了碟中,一切举止竟都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细致。
“谢皇上。”她吃着碟中的食物,淡淡的说道。
这一句感谢,却不知让谢天寻的心中生出了许多的酸涩之感,不过他也清楚,有些事情急不来,所以他愿意等,等她真的会改变心意的那一天。
晚膳过后,沈凝烟便去了沐浴了,可是她却久久没有听到谢天寻离去的声音,即使她不想面对今晚的事情,可是却知道这件事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开的,就算她能躲得了一晚上,又能躲得了一辈子吗?
寝殿的三层纱帐已被放下,烛火也被灭了几根,只剩下了锦榻旁的两根,昏暗的光线让沈凝烟心中骤然一紧。
一步一步向锦榻走去,只见那里早已空出一个人的位置,而再向里面看去,早已褪去龙袍的谢天寻正单手支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双褐色的眸子于昏暗的夜里,尽显柔情。
“烟儿最近似乎很少穿白色的衣服。”如墨的长发散在他的身下,犹如上等的江南锦缎,粗壮的手臂早已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