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烟不知道自己一共喝了多少杯水,直到将腹中不断想要涌上来的恶心感强压下去,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可是头依旧痛的好似随时要炸开一般。
在紫月的服侍下,沈凝烟穿戴好衣物,却也来不及梳头,便穿上狐裘大衣匆匆走出了凉宇殿,很显然韩宇从也接到了消息,已然穿戴整齐在殿外等着她呢,见沈凝烟走出来,便连忙迎了过来。
“娘娘,您没事吧?”韩宇从看着沈凝烟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沈凝烟闻言摇了摇头,可是奈何她无论如何想要强装无恙,都没有办法掩饰身体的不适,腹中的恶心感竟又不断的涌上来,最终在快要走到元溪殿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步子,扶到一旁的墙壁,不受控制的吐了起来。
可是不知她吐了多久,口中却只是有着无尽的苦水,竟没有半点污秽之物。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紫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顿时慌了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凝烟这幅模样,确实有些被吓到了。
沈凝烟干呕的程度让人看着都觉得恐怖,尤其是那一口接一口的苦水,还有那干呕的声音,好像是要将腹中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一般,再看向她的脸色,竟要比方才还要难看几分,已然是苍白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沈凝烟才勉强站直了身子,她接过紫月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嘴角,望着不远处的元清宫,这才抓过了紫月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韩宇从的手臂,在他们两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了元清宫。
元溪殿近在咫尺,一路上沈凝烟全身的力量便都压在了紫月和韩宇从的身上,奈何她真的无力可施,若不是他们两人的搀扶,她怕是早就昏倒在了路上。
“贵妃娘娘来了!贵妃娘娘来了!”刚刚走进元溪殿,便听到了玉蓉的声音。
玉蓉的声音刚落,沈凝烟便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当她慢慢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一身金色龙袍的谢天寻。
“烟儿,你这是怎么了?”果真谢天寻也没有想到会目睹如此的一幕。
依旧是白日里她穿的那一身血色红衫,想必是早已睡下又被叫醒,墨色如瀑的长发散垂在她的身后,那张小脸早已卸去了所有的妆容,一张清丽的素颜雅致的让人不忍移目,可是除此之外,最让人无法忽视的确实那一双惺忪的美眸。
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让人不忍蹙眉,如此憔悴的人儿,他是第一次瞧到。
谢天寻不再犹豫,伸手便从紫月和韩宇从的手中接过了沈凝烟,当将她的身子抱到怀中时,心蓦地痛了起来,犹如刀剜一般的痛。
他素来知道她的身子娇小的很,可是却不知她竟已瘦弱到了这种地步,大手揽住她消瘦的香肩,纤细的手臂似乎只要他一用力便可折断般,再抚上她的后背,恍若那一根根肋骨他都可以数清。
不再犹豫,谢天寻已将她打横抱起,向内殿走去,将她放到了那张软榻上。
“唤我来,有什么事吗?”当躺倒锦榻上后,沈凝烟这才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眼前面带忧容的俊美男子,虚弱的开口问道。
闻言,谢天寻的身子蓦地一僵。
“皇上,瑶妃娘娘吐血了!”不等谢天寻开口说什么,原本在锦榻旁服侍的玉蓉便突然大叫了起来。
谢天寻闻言慌忙起身过去,便看到了躺在锦榻上的瑶妃已经吐了一口鲜血,刺目的红色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还有玉枕。
“皇上,怎么办?!怎么办……”玉蓉看到这一幕早已慌了神,因为一时慌忙,并未撂下内殿的纱帐,所以站在外面的紫月和韩宇从看到了内殿里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两人只觉得脑中一片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沈凝烟躺在软榻之上,勉强侧目看着锦榻上吐血的瑶妃,再看向玉蓉,已然是哭成了泪人。
只见,原本背对着她的谢天寻这时猛然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行至软榻旁,他轻轻蹲下了身子,伸出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瘦到让人心疼的小手,拧着极其好看的眉,沉声的说了一句话。
“烟儿,你的血可以救她,是吗?”只是这一句话,却比那万丈高山还要沉重。
墨色的眸子微张着,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明朗,没有了神采,可是却依旧清澈澄明,还是如同那天边的雪泉,圣洁的让人不敢侵犯。她依旧是如同以往那样,全身有着极其淡然的气息,她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软榻之上,好似一股青烟,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谢天寻望着眼前的人儿,她的安静让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可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做?
身后锦榻之上的瑶妃又连咳了几声,当谢天寻看到再次喷出的血以后,不知不觉中他手中的力气加大了几分,这一刻他不再犹豫,直视着那双淡漠到没有一丝情绪的眸子,沉重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急促,一丝紧张,一丝担忧。
“烟儿,瑶妃中了蛇鸾毒,现在只有你能救她。”这是沈凝烟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紧张的表情。
蛇鸾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