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竟持续下了三天之久,偌大的皇宫俨然成了一座冰雪而筑的城堡,于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极其圣洁的光芒,似是连着皇宫常年积攒下来的阴霾,都一扫而光了。
十一月初九,元溪殿内传来了玉蓉的高呼声,瑶妃于中了蛇鸾毒后的第三日醒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谢天寻下了朝便匆匆去了元溪殿,瑶妃已然醒来,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御医诊断其体内的蛇鸾毒已经都祛除干净了,便开了几副修养身子的药,只要瑶妃好好歇息,便会慢慢好起来。
瑶妃醒来之后玉蓉已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当知道谢天寻为其紧张担忧时,心中甚是开心,也很是安慰,可是当听说沈凝烟已有身孕却又因为给她解毒而小产后,心中竟百般不是滋味。
“李御医,本宫腹中的孩子可还好?”在李御医为其问脉的时候,瑶妃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娘娘放心即可,胎儿安然无恙。”李御医含笑答道。
一只大手轻轻的抚上瑶妃的侧脸,待她抬起头来,只见谢天寻脸上有着极其温和的笑意,眉宇中是她不知多久都没有见过的柔情,仿佛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年的时光,看到了当时年幼青涩的她被他爱护的模样。
“兰儿,孩子很好,你放心就好了。”他的声音好似春风吹过,将人的心都暖了过来。
一句“兰儿”,却已将瑶妃的眼泪唤了出来,这一声轻唤她等了太久太久了,今日终于被她盼来了。这一刻,她竟然傻傻的庆幸自己中了什么蛇鸾毒,因为正因此事,她竟又听到了他对自己的爱称,对自己的温柔。
仿佛这一切都值了。
直到十月十一,这雪才算是化去了许多,因为这场大雪而耽搁回国形成的焰逸壅也终于是要起身了。
轻泓殿内的圆桌之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旁边还有着一个酒壶,两个精致的酒盏,两双玉箸,再看向桌后坐着两名男子,一名身着金黄色的龙袍,另一名则身着绛紫色的华服。
“这杯酒朕为雍亲王送行。”一言罢,谢天寻已然举起酒杯,仰首而尽。
“此次前来紫晶国,臣还要多谢皇上盛情款待。”执起面前斟满酒的酒盏,焰逸壅亦是没有半分的扭捏,一口便将其喝了个底朝天。
不知多少杯酒进腹,再看向两人却都已是醉眼迷离。
谢天寻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未曾这般饮酒,如此的痛快淋漓之感当真是让人眷恋,可却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与别国的王爷喝得这般酣畅,这若是说出去,倒是让人觉得有趣。
“雍亲王准备何时起兵?”执起玉箸,夹了一块卤肉放进了口中。
“只待时机成熟。”虽然已经喝了许多酒,也有些醉意涌了上来,可是焰逸壅却依旧能够保持自己清洗的思绪,唯独是那一双变得有些浑浊的凤眸能看出他饮了酒。
“时机成熟?”谢天寻拧眉重复道,“何为时机成熟?如今绪帝刚即位不到半年,若是再等下去,他只会将天下越做越稳,又岂会再给你起兵的机会?”
虽说醉意已来,可是他们却都是习武之人,饮酒亦是有分寸,不会坏了事。
焰逸壅倒是也不慌不忙,捏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入了口中,甜腻的口感正好祛除了他喉间的辛辣,直到觉得舒服了,这才悠悠道:“现在黔悦国表面是安定的很,其实只有朝中的人才知道,黔悦国现在正是内忧外患。”
“这内忧,朕知道绪帝忧的是雍亲王,那这外患又指何?”谢天寻疑问道。
“当然是皇上您了。”焰逸壅的脸上露出极其鬼魅的一丝笑意,让人捉摸不透,只会觉得心中胆寒。
“朕?”谢天寻忍不住伸出手指向自己,他可从未要发兵征讨黔悦国,他又怎么能成为黔悦国的外患呢?这件事情谢天寻确实不知焰逸壅是何用意。
“没错,正是皇上您。”事到如此,焰逸壅亦不再兜圈子,他放下酒杯,自怀中取出了一块金黄色的东西,递到了谢天寻的面前。
待谢天寻细细看去,当看清楚那块金黄色的东西为何物之时,原本还有些浑浊的思绪瞬间清晰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已然用内力将体内的酒自指尖逼了出去,直到大脑彻底的清澈,他才作罢。
“雍亲王的速度够快,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拿到了虎符。”那块金黄色的东西正是能够调兵遣将的虎符,谢天寻虽然是紫晶国的帝王,可是却也知晓黔悦国目前的局势。
黔悦国的两块虎符,一块在绪帝手中,另一块则应该在余承恩的手中,而余承恩确实国丈,他的女儿便是当今黔悦国的皇后,若是说焰逸壅能从绪帝手中取得虎符,那是不可能的,绪帝现在对焰逸壅是最有戒心的,那这块虎符必定是余承恩手中的,可是他又怎么会给焰逸壅呢?
“若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本王也有信心打胜仗,可那必会伤敌伤己,那不是本王想要看到的局面。”焰逸壅自谢天寻手中取过虎符,拇指抚摸着虎符上的纹络,望着它久久出神,道:“现如今,既然本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