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凉的出奇,明明身在大殿中,她却觉得自己全身好似被冻僵了。
随着谢天寻的声音,沈凝烟好似又觉得自己回到了中秋节的晚上,那个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夜晚。
“谢天寻。”她蓦地开口,轻不可闻的声音好似春风拂面。
听闻她唤着自己的名字,谢天寻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倏地一僵。脸颊上是她颤抖的指尖轻轻滑过,所到之处皆是留下一丝凉意。垂眸望去,怀中的她媚眼如丝,专注的注视着自己的脸,可是他却没有察觉到她有一丝除了冰冷之外的情绪。
“谢天寻,你为何非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微凉的手心覆上他的脸颊,掌下是他温热的肌肤。
面对她的问题,谢天寻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不会回答自己,沈凝烟带泪的脸颊慢慢染上笑意,只不过看上去却更加心冷,“谢天寻,你可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什么意思?”谢天寻的眸子骤然一紧,揽住她纤腰的手臂不禁又紧了些。
人的情绪达到一个极端后,便会变成全然相反的极端,方才已经崩溃的沈凝烟此时已然沉静下来,此时冷静的她竟让人觉得害怕,尤其是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
沈凝烟伸出两只手臂如同灵蛇般攀附到了谢天寻的颈上,整个身子犹如失去所有的力气般,全部挂到了他的身上,许是被这一幕有些惊到,谢天寻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大手,凝眸看着怀中的女人。
“谢天寻,你可算出了那孩子我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她很享受的看着谢天寻脸上的寒意。
嘴角的血渍,红肿的脸颊,明明她是如此的狼狈,可是却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不是他所了解的沈凝烟,此时的她如此陌生。
经过沈凝烟一提醒,谢天寻忍不住心中盘算起时间,若是他没有算错的话,她怀上孩子的时间应该是八月中旬左右,可是这样想来,八月里他几乎是夜夜宿在凉宇殿,她根本没有机会与别的男人相处。
若是八月里唯独说他没有在她身边的日子,那便是中秋节后。
“想起了什么是吗?”沈凝烟看着谢天寻脸色的变化,心中便知他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谢天寻,你可知这后宫中我最恨的人是谁吗?”不等谢天寻回答,沈凝烟已然道:“瑶妃,那位受尽你恩宠的女人。”
话罢,沈凝烟猛然踮起脚尖儿,只是瞬间,她的鼻尖便已抵在了他的鼻上。
“你可知我为什么会恨她吗?”他们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她说话间他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热气,她极少对他做这么亲昵的动作,他也觉得可笑之极,这一天到来的时候竟是这幅场景。
“她对你做了什么?”即使沈凝烟没有说透,可是谢天寻隐约间已经猜到了什么。
“对我做了什么?”沈凝烟不答反问道,继而发出了极其肆意的笑声,里面满满的是对谢天寻的嘲讽,亦或有着对自己的可怜,“谢天寻,你可知蚀情花毒?”
蚀情花毒?!
只是瞬间,谢天寻眸里的寒意便已到了极点,他又岂会不知道江湖上最为卑劣的毒药,蚀情花毒,可是……谢天寻不敢向下想去。
“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她的笑轻的很,可是却不知竟如此利剑一般刺痛谢天寻的心,她的眸子亮的出奇,不知是不是因为残留的泪水,“八月十五那晚,你宠爱的女人给我下了蚀情花毒,那晚在凉宇殿内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许是痛久了,以至于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这么麻木,就连眼泪都不会流了。
谢天寻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望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他的脑海里竟然空白一片,唯有她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谢天寻,我原本以为那晚会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变化,我不止一次派紫月去寻你,可是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晚她真的很需要他,可是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为什么不来?谢天寻脑海中又闪现出那晚的片段。
记得当时宴会结束后,他便被瑶妃身边侍候的玉蓉唤了去,说是瑶妃上吊自尽,好在他即使赶到将她救下,传来御医为其诊治,却得知她已怀有身孕,因为那晚事情太多,再加上瑶妃一直哭缠不休,他便在冷宫宿了一夜。
可是除了这些记忆以外,他不曾见到紫月有来通报过,那晚没有人找过他。
“那晚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不来啊?”原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变得坚强了,奈何她竟还是如此脆弱,这一刻她终究是将这么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和怨恨全部释放了出来,扑到他的怀中痛苦起来。
蚀情花毒不解即死。
谢天寻心中的震撼超越了一切,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痛着,怀中止不住颤抖的人儿让他极为自责,自责他没有守护好她。
知道事情真相的谢天寻终究无法再去对她冷漠,大手紧紧的环住怀中的她,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