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非要这般折磨自己?
残暮蓦地开口,话音落下,沈凝烟的身子有了片刻的僵硬,她倏地轻声笑起来,一双漂亮的眸子弯弯的看着残暮,唇角亦是带着浅淡的笑意,看到她这般模样,残暮忍不住蹙眉。
“我哪有折磨自己?”沈凝烟嚼着口中的糕点,笑着问道。
“你想这般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闻言,残暮毫不客气的说道。
只是这一句话,却已让沈凝烟脸上的笑意消失,看着残暮认真的表情,还有那双清透的墨眸,她终究无法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自欺欺人?”一抹苦笑自她的眸间闪过,“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可是听到残暮的耳中,心却莫名的痛起来,在最早的记忆力她一直都是个快乐的孩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竟再也没有了笑意?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沈凝烟这才又继续道:“我原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够好了,每天也都在告诉自己,我现在过得很平静,很快乐……原以为这样就很好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一眼就被你看穿了。”
“你一点都不快乐。”他早就看出来了,她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
“没有什么事值得我开心。”也许只是生活无聊,所以她才会这么淡漠,沈凝烟天真的想着。
“是吗?”残暮的话语里似乎总是夹杂着一丝冷笑。
“也许吧。”其实真正的答案沈凝烟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直视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凝烟许是坐累了,站起身向锦榻走去,全然不在乎残暮就在殿内,掀开锦被钻了进去,翻身背对着他,轻声道:“走时帮我将蜡烛都灭掉。”
残暮看着锦榻上她的背影,没有理会她的话,就一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沈凝烟其实一直睁着眼睛,她知道残暮还没有离开,即使身后一点声响都没有,但是空气中淡淡的梅香已经出卖了他。其实当沈凝烟第一次遇见残暮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可到底是哪里熟悉,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在他的身上她总能找到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最起码她不会觉得他是个危险的存在。
梅香越来越近,一直在她的身后才停了下来,沈凝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因为心底对他莫名的那股信任。
“我带你走。”暗哑的声音似乎是沙漏中的细小颗粒,有着一种沧桑感。
沈凝烟的唇角染上一抹浅淡的笑意,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味着他口中那简单的“四个字”,殊不知这句话让她的心有多么感动,可是她不知为何,这句话她更希望是从焰逸壅的口中说出来的。
“既然这个地方让你不快乐,那我就带你去一个可以让你快乐的地方。”残暮知道她还没有睡着,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静静的说道。
不知为何,眼眶竟有些莫名的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好像要随时流下来。
闭上眼睛,沈凝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里面的泪水已经被她强行憋了回去,不知是不是因为激动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哑。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这一瞬间真的好想随他离去,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总之就是想要相信他,让他带自己离开这个让她一点都不快乐的地方。
“天涯海角,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话对于残暮如此孤言寡语的男人来说,是要比取人性命更难的一件事情。
天涯海角,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许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沈凝烟有些怕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沈凝烟已经不敢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尤其是那个人对自己很好的时候,她便越是不敢相信,因为她已经吃过太多这种的亏,所以真的有些怕了。
残暮似是懂得她心中的想法,犹豫了片刻,终究沉声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那不像她,不像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孩子。
若是这句话是那个男人说出来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过于开心而昏厥过去,可惜残暮不是那个男人,他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救命恩人,仅此而已,再无其它。
“残暮,我不能走。”不是因为不信任他,不是因为不想离开,而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
“你难道还没有受够折磨吗?”听闻沈凝烟的拒绝,残暮的心竟然有些激动,尤其是想到所有发生在沈凝烟身上的事情,他真的无法让自己再继续装作无所谓,谁让他在不经意间便将自己的心沦陷了。
看来残暮知道许多关于自己的事,沈凝烟忍不住苦笑起来,在别人眼中,自己当真是可怜的很,受尽折磨屈辱。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为他做一件事,但是这件事还没有做完,所以我不能离开。”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活下去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不堪,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