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整座皇宫早已被大雪覆盖,放眼望去,如同一座雪筑的城堡。
自那日后,沈凝烟便再也没有见过谢天寻,她依旧不死心的每日派韩宇从去给谢天寻送纸条,奈何他却迟迟未来,最早好会让韩宇从带话回来,可是到最后这几日,竟然连见都不见韩宇从了。
如果按照常理,今晚便是除夕之夜,除非是罪大恶极,打入冷宫的妃子不可以赴宴,像是沈凝烟的情况必当是要赴宴的,更何况她之所以被禁足,只是谢天寻当时为了保护她而设下的幌子,可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这一切有可能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
就在沈凝烟在殿中因为心烦而来回走动的时候,韩宇从的声音自殿外响了起来。
“宇从,有什么事吗?”沈凝烟看着脸色有些沉重的韩宇从,疑惑的问道。
“娘娘,方才甘露殿那边来人拿着皇上的御赐金牌,将凉宇殿里当差的侍卫和侍婢全都调走了,说是为了准备今晚的宴席,朝乾宫那里人手不够。”韩宇从说道。
怪不得沈凝烟方才听到殿外一阵噪乱声,现在又是前所未有的寂静,原来是殿外当差的侍卫和侍婢都被调去了,也难怪会这般安静了,沈凝烟不以为然的坐到了软榻上,轻声道:“今晚是除夕之夜,可能是朝乾宫的人忙不过来,调走就调走吧,反正我们凉宇殿也用不到。”
“娘娘,这种情况在宫中是第一次发生。”韩宇从沉声道。
“哦?”闻言,沈凝烟才晓得为何韩宇从的面色会如此沉重,道:“怎么说?”
“往年的除夕之夜朝乾宫确实会人手不够,可是却不会从居于妃位的娘娘宫中调动人手,一般都是从嫔位之下的娘娘宫中调人。”韩宇从在宫中当差有些年头,这种状况他倒是第一次见,“再者,就算调人也不会全部调走,可是这一次却一个人都未留。”
韩宇从的话确实引起了沈凝烟的深思,仔细一想,其实此事确实有蹊跷,即使她不知之前的情况,可是按常理也说不通。
如此的情况,沈凝烟无法不排除这是有人蓄意为之。
“宇从,凉宇殿中还剩多少人?”沈凝烟猛然起身,凝声问道。
“只剩下卑职和巧珠我们两个人了。”看着沈凝烟眸中认真的神色,韩宇从心知事关重大,沉声回道。
在这后宫中能有能力如此大规模的调动人员,还这般大张旗鼓的除了谢天寻便再无他人,亦或是被谢天寻亲自指派的人,可是在这皇宫中,按照沈凝烟的了解她想不出他会指派谁,但是如果按照非正常的情况,那么只有一人,便是逐凤。
逐凤,猛然间沈凝烟想到方才韩宇从进殿时说的话。
“你方才可是说来要人的是甘露殿的人?”
“没错,正是甘露殿的侍卫首领。”
“宇从,我现在命你去朝乾宫打听一下,今天所有的一切主要是谁在负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凤贵妃。”
“卑职这就去。”
韩宇从应下后便匆匆离去,凉宇殿内只留下沈凝烟一人,还有刚将午膳备好拿进殿中的巧珠。
一个人安静的用着午膳,凉宇殿内四处依旧是平时的模样,不知是不是被宫中的人遗忘了,连春联和窗花都未张贴,又或是谁特意安排,根本就没打算给凉宇殿这些东西,就连最基本的红烛都没有。
“巧珠,跟着本宫,苦了你了。”自从有了紫月的教训,沈凝烟对于身边的侍婢也便不会那么亲切,在她看来,自己的身边有一个韩宇从就够了,其它人她也无需亲近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娘娘待巧珠很好。”闻言,巧珠连忙解释道。
“你不必这般紧张,本宫没有其它的意思。”现如今她已经没有资本去可怜别人了,因为她就连自己的处境都无法摸清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将会面对什么。
直到用完午膳,韩宇从还未回来,因为体内的针还未被取出,所以四肢无力,身体虚弱嗜睡的情况依旧有发生,沈凝烟在软榻上未躺多久便已睡了过去,待她醒来之时,才发现凉宇殿内就连巧珠也不在了。
殿内已然有些黑暗,打开殿门,沈凝烟没料到天竟已黑了,而最让她惊讶的是殿外竟守着四名侍卫。
“你们是谁?”耳边是远处传来的鞭炮声,还有宫人路过凉宇殿外的说话声,热闹不止,可是这些却都只能让沈凝烟心中烦闷,“巧珠呢?”
“月贵妃,卑职奉凤贵妃之命在此看护娘娘,巧珠被凤贵妃传去侍候了。”侍卫中头领模样的男子一直低垂着头,沉声答道。
在这宫中有着这样的命令,后宫中的嫔妃皆是皇上的女人,这些侍卫当然不敢直视其面容,以至于在回沈凝烟话的时候,四名侍卫都是低着头。
“韩宇从还未回来吗?”按道理说韩宇从已离去半天有余,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回娘娘,韩侍卫因冒犯了娘娘,现已被关押,待处置。”侍卫如实答道。
“被关押?!”闻言,沈凝烟的音调不禁提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