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环宫内。
走进汐环宫,沈凝烟便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到了屏风前,她闻到了,血腥味就是从屏风后传来的,而屏风后正是纪馨媛的寝殿。
守在屏风处的侍婢看着沈凝烟,欲要出生阻挠,施顷策见状示意她们退下。
沈凝烟穿过屏风,伸手掀开了面前的层层纱帐,直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沈凝烟竟不敢再掀开。隔着纱帐,沈凝烟隐隐约约看到了里面晃动的身影,其中那个背对着她的高挑身形已落在了她的眸底。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焰逸壅慢慢转过身来,即使隔着纱帐,他也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的人儿,随即他的心猛然一沉。
“烟儿。”不知多久没有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凝烟闻声身子一僵,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出声道:“馨嫔娘娘的毒可解了?”
“解了。”焰逸壅低声答道。
此时此刻焰逸壅却没有了勇气去面对她,即使只隔着一层纱帐,可是他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害怕在那双眸子里看到绝望,看到对他的失望。
沉默了片刻,沈凝烟伸手掀开了纱帐,可是却并未看焰逸壅一眼,站在内殿里左右看了看,当看到右侧的地毯上躺着的两只九尾灵狐时,她的眸子里才出现了一丝的波动,不过也是闪纵即逝。
那一白一红两只九尾灵狐早已没了呼吸,它们的胸前上都被划出了一个口子,沈凝烟知道它们的心都被取了出去。
沈凝烟伸手将软榻上的锦被拽了下来,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那两只早已没了生命的九尾灵狐放到了锦被上,然后将它们包裹起来,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然后未看任何人一眼,转身离开了汐环宫。
原本候在殿外的施顷策看到沈凝烟走了出来,匆匆走进了殿中,果真看到焰逸壅眸中的阴寒之色。
“皇上,现在……”施顷策此时也真是没了主意,若是打仗什么的让他出谋划策还好,可若是说哄女人,那他真的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馨嫔已确保无事,待她醒来让她好生休养。”焰逸壅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离去了,朝着沈凝烟的方向紧追而去。
五月的天气明明暖和极了,可是沈凝烟不知为何自己全身冷得出奇,冻得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怀中的锦被不知何时已被血染红,继而蹭到了她的衣服上,白色的衣衫上沾染着红色的血,光着脚走在地上,头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苍白到极点的容貌,如此的她怎么看都是如此的可怜。
当焰逸壅追上来的时候,沈凝烟不知怎么停下了脚步,看着背对自己的人儿,焰逸壅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已跑了过去。
站在她的面前,果真看见她的右脚受伤了,此时脚背上正有血汩汩的流出来。
“为何不穿鞋子就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责怪的语气对她说话,也是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可并不是讨厌她,而是心疼她。
焰逸壅自袖中取出来金丝帕子捂住了她脚背上的伤口,起身之时已揽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横抱在了怀中,抱着她向岚竹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他早已不想去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现在真的很痛,尤其是看到她受伤,她落泪,他的心要比她还痛上许多。怀中的人儿安稳的有些出乎意料,她只是安静的任由他抱着,不曾挣扎一下,更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岚竹殿焰逸壅才将她放到了锦榻之上,又命人端来一盆热水,亲自为她将伤口擦拭干净,上药,包扎好。
自始至终沈凝烟都一言未发,只是任由他摆弄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要将她怀中的锦被拿走时,她才有了反应,“谁都不许碰它们。”
她的话说的生硬,就连声音都是阴沉的可怕,如此的她竟是焰逸壅第一次见到。
“烟儿,它们已经死了。”虽然他知道这个事实她无法接受,可是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疯掉,傻掉。
“我知道。”沈凝烟极其冷静的答道,“它们活着的时候我保护不了它们,死后我必须要守护它们。”
闻言焰逸壅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他昨夜趁她睡着之后偷偷将两只九尾灵狐拿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只不过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可是这件事情上他别无选择,那边是一条人命,他只有这样做才可以救活纪馨媛。
他也有他的苦衷。
“烟儿,对不起。”面对她,他似乎一直都在说抱歉,似乎这一生中他做的事情都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沈凝烟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不懂,为什么要在杀了它们之后来跟她说抱歉,又为什么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将它们偷偷带走……为什么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烟儿,我已经派施顷策又去寻九尾灵狐了,听闻雪山上有人见过九尾灵狐出没,这一次施顷策肯定会给你带回来两只九尾灵狐的,到时候你……”
“九爷。”不等焰逸壅的话讲完,沈凝烟便已出声打断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