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残暮离开的时候,他深深的看了沈凝烟一眼,最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沈凝烟被打入天牢的第六日,她终于是因病昏死了过去,当来天牢视察的狱卒发现时,沈凝烟已然奄奄一息,因为知道她是被人特意关照的,是以不敢马虎,连忙派人去向施顷策禀报。
施顷策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思前想后,终究是没有告诉焰逸壅,而是只身来到天牢。
“何时发现的?”施顷策蹲坐在沈凝烟旁边,此时哪里顾得什么身份,他的手摸着她微弱的脉搏,沉声问道。
“没有多久,刚发现奴才就去通报您了。”虽然施顷策在这皇宫中并无什么身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只因为焰逸壅的身边,他是唯独一个可以给焰逸壅出谋划策,甚至有很多事情可以自行做主的人。
“我现在要带她离开,这个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明白吗?”施顷策弯腰将面前的人儿抱了起来。
“皇上那里……”毕竟狱卒的职责所在,他不能轻易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皇上那里我会亲自交代,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其实这些话施顷策无非是说出来让狱卒安心罢了,既然这件事情他敢私自作出决定,就不会害怕之后会承受的东西。
言罢,狱卒沉思了片刻,最后让开了路,其实就凭他的身份,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做出任何的决定,也改变不了什么,唯有顺从。
因为担心沈凝烟的身份被暴露,施顷策特意命人取来了一间披风,将怀中的人儿给包裹了起来,是以并没有人清楚他怀中抱着的人是谁。
这是施顷策第一次抱女人,他知道女子的体重肯定很轻,可是当他抱起沈凝烟的刹那,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她的身子轻的好似一片羽毛,在他的怀中似乎随时都会飘走一般,娇小瘦弱的身子让他竟不敢用力。
为了避人耳目,施顷策选择了一条极其偏僻的小路,最后来到了一扇宫门前,他想都未想,抱着她走了进去。
只见两扇宫门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块褐红色的木匾:清夙宫。
清夙宫的前身是政王宫,自从焰逸政死去之后,这里便更名了,可是不知为何,焰逸壅始终未安排人入住这座宫殿,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想的,虽然没有人入住,可是这里却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打扫,是以干净的很。
接连两日,施顷策日日将熬好的汤药端来给沈凝烟吃,而她这两日里一直高烧未退,也不曾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是以施顷策心中多少也有些焦急。
元乾宫。
“施顷策,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焰逸壅头都未抬的问道。
“清夙宫。”听闻焰逸壅的询问,施顷策如实答道,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瞒的了他一时,瞒不了他一世。
“她还好吗?”眼前浮现出那个人儿的身影,又想起今日听到的消息,她病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真的很担心。
“高烧一直未退,至今没有醒过来。”这种事情施顷策觉得还是如实告诉他的好。
“为什么会突然生病?”焰逸壅记得自己特意嘱咐过,不让她在天牢中做任何事情,也特意让人给她更换了膳食,虽然不及她平日,可是应该也不会生病,但是现在他所见到的事实却是她真的病倒了。
闻言,施顷策忍不住微微凝眉,“主子,天牢内的环境很是恶劣,若是换成以前的沈姑娘可能会多撑几天,可是您忘了吗?沈姑娘之前有过一次小产,那次的事情对她的身子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现在时间还太短,根本没有修养过来,再加上这几日劳累,休息饮食不好,很有可能病倒的。”
话说到这里,施顷策抬眸看着焰逸壅,低声道:“最主要的其实只有一点,而是沈姑娘的心里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才会一病不起。”
若只是普通的风寒,两日绝对已经大有起色,可是如今沈凝烟的状况,施顷策已经猜到了,她一定是心中有郁结,是以才会这么快就病倒,而且两日都不曾醒来,就连她昏睡的时候都会拧着眉,那副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疼的很。
“她可能真的恨透了朕。”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焰逸壅知道自己当时过于激动了,所以才会在当时做出如此的决定。
“主子,事情有进展了,馨嫔娘娘并非沈姑娘所害,而且那日在岚竹殿还发生了别的事情。”这几日施顷策一直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今日刚有进展想要来禀报焰逸壅,便被他主动召见,是以也就说了出来,“当日在岚竹殿内,馨嫔娘娘似乎是去找沈姑娘兴师问罪的,不知因何事激怒了馨嫔娘娘,当时她就下令让几名侍婢对沈姑娘施暴。”
当听闻最后的一句话,焰逸壅的凤眸陡然眯了起来,墨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危险的气息。
“施暴?”此时再想起来,焰逸壅依稀记得当时沈凝烟的脸颊是红肿的,唇角似乎还带着血迹,可因为当时纪馨媛刚刚死去,他也没有来得及多问她,再加上后来她句句紧逼,激怒了他后便疏忽了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