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烟循声看去，当目睹到眼前的这一幕，她久久未曾回过神来，那是满头白发的女子，若非是对这张容貌还有印象，沈凝烟绝对无法将面前的白发女子与当年英姿飒爽的墨卿荣兰联系在一起。

“这位姑娘就是你一直念叨的龙儿吧？”墨卿荣兰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只不过这笑也带着一种虚弱感，“果真和你说的那样，是一位极美的女子。”

沈凝烟知道是在说自己，闻言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道：“龙儿见过女帝。”

“十四，你还没有告诉这位姑娘吗？”墨卿荣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继而侧眸看向沈凝烟，笑道：“我已经不是女帝了，寒月国现在的王是十四，我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一句“病逝”让沈凝烟震惊，虽然沈凝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却也猜出了一二，墨卿荣兰现在的摸样想必是得了一种怪病，而早在四年前世人就以为墨卿荣兰病逝了，其实一直被墨卿十四秘密的保护在寒月国城堡的地下。

这样离奇的故事若是传出去一定没有人会相信，如今沈凝烟也是因为自己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漫天的大雪，整个世界都是雪白色的，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病会好吗？”沈凝烟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墨卿荣兰满头白发的模样，她无法将现在的墨卿荣兰与五年前见到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帝联想到一起。

“不会。”墨卿十四毫不犹豫的答道。

墨卿十四的声音很轻，可是沈凝烟却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他说这句话时，内心的痛楚和挣扎，还有无能为力的一种痛苦。

这么多年来，墨卿十四为了寻找到可以治疗墨卿荣兰怪病的药，不惜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奔波在五国之内，他不贪图享乐，只为救墨卿荣兰，所以墨卿荣兰在墨卿十四的帮助下，成为了女帝，为的只是让墨卿十四有更多的时间为她寻求治疗的方法。

直到那次在义星国，墨卿十四找到了砚烛莲，一种可以延长墨卿荣兰寿命的妖花。

“没有别的办法吗？”沈凝烟似乎能够懂得墨卿十四心中的那份痛。

“龙儿，或许你能够救她。”这句话墨卿十四在心中思考了许久，早在五年前他发现砚烛莲无法治好墨卿荣兰的时候，他就想要告诉她，可是却没有想到沈凝烟竟然会命丧狼口，这让他打消了那个念头。

闻言，沈凝烟的眸间染上疑惑，不过当墨卿十四从袖中摸出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时，沈凝烟的心似是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这是十三年前我给你的。”沈凝烟记得这颗珠子，是她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十三年前她用这颗珠子和墨卿十四交换了凤眼石。

“龙儿，其实你的记忆是残缺的。”墨卿十四望着手心那颗微凉的龙珠，轻声说道，抬眸看去，只见眼前的人儿脸上写着不解，“龙儿，你还记得五年前离开义星国以后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沈凝烟努力的回想起五年前的一切，可是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和墨卿十四一起离开了义星国，之后有一段记忆竟如同他说的一样，是空白的，是残缺的。

“不是你帮我找的江湖神医治好了容貌吗？”即使中间发生了什么沈凝烟不知道，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当时被毁容的她醒来后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容貌，再然后她便随着焰逸壅一起回了黔悦国。

“龙儿，其实并不是什么神医治好了你，而是……”说到这里，墨卿十四的心不禁有些犹豫，这一刻他是自私的，他记得当时龙席幽告诉他的话。

若是哪日沈凝烟断了心中的执念，在让他将这颗龙珠交还给她，可是现在，墨卿十四不知道她是否断了心中的执念，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了，为了墨卿荣兰，他唯有这么做。

“而是什么？”沈凝烟有一种直觉，墨卿十四似乎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情，而她却不曾知道。

“而是你的父王。”墨卿十四最终将一切说了出来。

父王？

这个陌生的称呼袭击沈凝烟的大脑，可是这个陌生的称呼对于她的心来说却是那么的熟悉，脑海中似乎有一个身影在渐渐的清晰，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脸颊上那只大手的温度，一个俊美如仙的男子。

“龙席幽，父王。”清晰的名字，清晰的模样都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颗龙珠能帮你想起所有遗忘的一切，到那时，所有的事情你就会明白了。”墨卿十四将龙珠递到了沈凝烟的面前，轻声说道。

风雪呼啸而过，沈凝烟似乎感觉不到这刺骨的寒冷，她的视线紧锁着面前的那颗龙珠，最后她终于伸出手，就在她将龙珠放在手心的刹那，那颗龙珠便腾空而起，向她的胸前飞去，渐渐隐进她的身体，消失在胸口的位置。

那是微凉的触感，好似夏日在海水中游动，舒畅的感觉让沈凝烟前所未有的自在，全身好似活过来那般舒展。

五年前，三月初二，墨海，龙女，父王，水中城堡……

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