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众宫殿屋顶金光流转,长长的号角响彻整天天空。
写着“黔”字的战旗,风中摇摆着,万匹烈马威风至极,身着铠甲的二十万黔悦将士,气吞山河。
在队列最前方的是身骑白色马匹的男子,他的身型并不像那些将士们一般宽大雄壮,可是却有着慑人的气魄,令人敬畏。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一个拐角处正露着一只小脑袋,焦急的看着那马驹上的男子,像是想要走上前,又似是不敢逾越,就这样纠结着,迟迟不肯做出决定。
号角再次吹响,只见那二十万将士在男子的带领下走向宫门,那般气势似是死神一般,无所畏惧。
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躲在角落的人儿再也无法隐瞒心中的想法,向那浩荡的队伍追赶而去。
白衣随着她的身形摆动着,如瀑的墨丝在身后交织着,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政儿!”在奔跑中沈凝烟不断唤着他的名字,可是那个身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那般,头都未回一下。
脚下的步伐不禁有些飘忽,身形有些摇曳,声音变成了嘶吼,眼泪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双颊。
身体的力气像是被透支了那般,再也无力奔跑,奔向那个身影,只能无耐的看着他渐远,她从来都不知道与他的距离有一天会变得如此遥远,远到她甚至永远无法追赶上那般,远到她的心中生出了绝望。
她的身体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早已被眼泪模糊的双眼只看见冰冷却完美的下巴,还有拂在自己脸颊上的发丝。
整齐的脚步声在耳边不断的回响,夹杂其中的哭喊声却那般清晰,可是他却不曾回头,因为他害怕。
原来害怕是这种感觉。焰逸政伸出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仔细的感觉着里面陌生的情愫,眼底的那抹痛苦不言而喻。
他欺骗了她?身后来自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可是他的心痛却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办法确信,自己是不是可以完成许给她的承诺。
那双如若秋水的眸子在他心底漠然划过,回过神来,只觉得颊上有些凉意,伸手拂过,竟是眼泪。
“我可以跟你去吗?”像是做错事情那般,声音小的可怜,或许她已经猜出了答案,所以才会这般小心翼翼。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看她,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眼前的小人儿果真失望的趴在了桌子上,小嘴也因为不满嘟的高高的,焰逸政轻点着她微凉的鼻尖,像是在取笑她的孩子气,可是这次却换不来她的笑了。
“烟儿,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很快会回来,那就肯定会做到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温暖的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慰那般。
沈凝烟抬起头看着他,尽管心中很不开心,但是却毋庸置疑的相信他所说的话,“我相信你,那你要尽快回来啊。”
“那是肯定的,我还要赶在烟儿寿辰之前回来,这样就可以陪着烟儿过寿辰了。”听到焰逸政的许诺,沈凝烟的脸颊上才浮现了难得的笑容,她很开心焰逸政记得自己的生辰,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有期待过寿辰会有什么不同,但是今年的寿辰她却一直在盼望着,只因为这是第一次可以有焰逸政的陪伴。
“政儿。”
“嗯?怎么了?”
“等你回来,就娶我,好吗?”
眼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美丽,与五年前那个身着男装的人儿早已是天壤之别,随着时光的流逝,她早已蜕变成了令人心动的少女,一颦一笑注定是倾国倾城。
十日之后他是否会归来?答案是否定的,单纯从这里走到明遥城,路途中就算顺利,也要三日之久,难不成与尧军之战只用四天就可以结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次的征战胜算根本就不大,并不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他根本就可以断定,二十万大军的援救怎么可能敌得过尧军六十万大军的进攻,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是他却就这样对她说了生命中的第一个谎言,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球,竟然有些不忍,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表露出来自己的慌张与不安。
希望她会原谅自己的谎言,这是他最大的渴望。
萌芽的大地总是觉得在极度渴望阳光的照射,它们努力的想要索取每年仅仅属于自己的那段温暖。
还是初春的缘故,清晨的天气依旧清冷的很,可是却依稀可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蜷坐于那政王殿的屋顶之上,一身白衣在寒风中摇曳不止。
暗红色鎏金屋顶,白衣如雪,如墨长发,似极那出自于天工之手的山水画,让人噤声凝望,叹为观止。
墨眸微垂,眼底的哀愁之色隐约可现,朱唇未点稍有浅粉之意,玉颊未熏却如天山雪玉,这幅娇柔之态让前来政王宫之人,不禁止步向前,只怕惊扰了这如梦如幻的景象。
可是坐于屋顶上的人儿垂眸一览,便见到了驻足在政王宫外的四皇子焰逸绪和六皇子焰逸莫,脸上的哀愁之色被嘴角的那抹笑意掩盖住,“你们等我一下,我现在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