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时间,竟就在他闭目沉睡中度过。
桃花依旧,洒落在双膝之上的粉红色花瓣,像极了十年前脑海中那个喜着白衫的人儿,她的笑似乎是要比这桃花更加璨目。
谢天寻,紫晶国曾经的寻帝,十年前世人都以为已经病逝的人,可是没有人知道,当年的他遭人设计,确实差点死于非命,好在十一皇子琦亲王,谢天莫将他救出,自此两人隐居深山。
而谢天莫终于经过了整整十年的努力,将谢天寻唤醒,虽然他从今往后再也无法站立起来,可好在他还活着。
“十年,时间过得真快。”
仰首望着面前的满树桃花,谢天寻的心境从未有过的平静,或许这十年的沉睡也真的让他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就算是再浮躁,也会慢慢沉淀下来。
“是啊,很快。”谢天莫从树干上飞身而下,手中握着一支玉笛。
“天莫,让你苦守了我十年,辛苦你了。”就算不说,谢天寻也知道,这十年来最难过的并非是他,而是谢天莫,这个苦苦守护自己十年的弟弟。
“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就不觉得辛苦了。”谢天莫轻声说道。
兄弟之情根本无需用过多的语言来解释,来表达,只是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或许彼此就能够心知肚明,谢天莫一生之中从来没有为权利,钱财而奋斗过,那些并非他想要的。
谢天莫想要的一直以来,不过是平凡的日子罢了,就像是这十年里一样,每日为沉睡的谢天寻按摩,疏通血脉,煎药,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安稳的十年。
不过他知道,这并非是唯一安慰的十年,谢天寻醒来了,以后的日子他们会过的更好,即使依旧平淡,每日就他们两个人,这也就够了。
即使谢天寻想要自己不去想,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这十年来都发生了些什么?”谢天寻望着面前簌簌落下的粉红色花瓣,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仿佛隐约之中看到了那个身着白衣的人儿。
其实谢天莫早就猜到了,谢天寻的心或许放下了天下,可是却放不下她。
“焰逸壅一统天下,十年前的现世五国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天下只有一个皇帝。”虽然谢天莫早就不过问天下事,可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他又岂会不知?
“焰逸壅,我早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谢天寻至今无法忘记焰逸壅,他更记得当时那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可是现如今的霸主并不是焰逸壅,而是六皇子莫亲王,焰逸莫。”谢天莫幽幽的说道,看着谢天寻充满疑惑的目光,继续道,“三哥,原本我不想告诉你这些,可是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问的。”
谢天莫不敢说自己有多么懂人心,可是他却懂谢天寻。
“你可知十年前世人一直苦苦寻找的龙女是谁吗?”谢天莫收起玉笛,望着谢天寻凝声问道。
“是烟儿,对吗?”谢天寻淡淡的问道。
闻言,这一次该谢天莫惊讶了,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烟儿进宫之前,在明遥城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至今谢天寻都无法忘记在明遥城的那一幕,尤其是那神秘的冰蓝色光芒,再加上后来所得知的龙女特征,几乎是与沈凝烟一一吻合。
“确实是她。”谢天莫仔细一想也就觉得不怪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竟也觉得没有当时的心情起伏大了。
其实无论是谢天寻还是谢天莫,那个女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毕竟那么绝美的女子只要是男人见到都会为之倾心,只不过对于谢天莫来说,沈凝烟一直都是嫂嫂的存在。
谢天莫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谢天寻的消息如数说了出来,只不过他也只知道在寒月国之前的事情,沈凝烟化身海龙救了焰逸壅之后,那就无从得知了。
“不知道为什么,焰逸壅四年前突然让位了,就像是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看来烟儿还活在这个世上。”谢天寻许是望着桃花太久,眼睛有些酸涩,微微闭上了眸子。
“为什么这么说?”
“天下对于焰逸壅来说或许真的很重要,可是在焰逸壅的生命里,有比天下更重要的,那就是烟儿。”谢天寻依旧闭着眼睛,久久才继续说道,“能牵动焰逸壅的心的人,唯有烟儿。”
其实谢天莫对这一席话有些迷惘,不过他也懒得去思考这些问题,毕竟他已经选择要抛开这些世事了,又何苦强迫自己纠缠。
“天莫,你为何至今不娶妻?”谢天寻忽然睁眼,开口问道。
“这样挺好的。”
闻言,谢天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谢天莫他一直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注重爱情的人,对于他来说,亲情比任何东西都重,所以他才会苦守自己十年都不曾放弃。
或许真的就像是谢天莫说的一样,这样挺好的。
飞鸿如泥,岁月如梭,桃花洒满疮痍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