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夜,是新月无云。&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新月是窄窄的一条银线,若隐若现。几只寒鸦偶尔嘶哑的叫着,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宫储瀚抬头望着那条银线。
“离月,离月...”他刀削般的薄唇翕动着,心莫名沉了下去。眼前浮现出妻子秦阳的脸,那张并不艳丽甚至有些寡淡的脸,那张让他的心再次坚定起来的脸。他的手指慢慢蜷起,紧紧的抵在手心里。
冰冷的铠甲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他细细数了一下,还剩大概三四百人。
南铭国趁他们不备,偷袭他们的军队,截住了大半人马围歼。
宫储瀚带着仅有的这些人逃了出来,但是却发现进入了条死胡同,没有退路。慌乱之中,又无意着了敌军的道,把自己逼到了江边。
这大概是真的背水一战了吧。他苦笑一声,自嘲道。
但是这背水一战,却是没有胜算的。
战死,或者投降成为俘虏。
敌军三千,而自己却只有残兵败将。
以一敌十吗?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嘲讽的笑了笑,真是个笑话。
蓦地一阵骚乱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听着纷乱的马蹄声和嘶吼声,就知道,敌军来了。
他拔出他的剑,上马,带着最后的几百将士冲下山坡,冲击敌军。
如离弦之箭,如矫健雄鹰。
他顾不上身后有多少的刀从他背后划过,顾不上多少只羽箭射了过来,只知道疯狂的向前冲。冲到那个他就是双目失明也能嗅的出来是谁的人面前,一刀劈下。可惜现实世界里没有传说。
万军之中取人首级,是趁人不备。他一路疯狂冲进来,早就暴露了他的意图。
他听到敌军的将领一声令下高喊道:“放箭!”
然后看到如细雨般的羽箭飞射而来,扑的一声刺入了他的胸膛,那是热血喷涌的声音。
他嘶吼,像一个绝望的落水者,把羽箭拔下来扔了出去。
宫储瀚不知道自己重复了这样的动作几次,终究是没了力气。
空中的那轮月还是落了下去,初生的太阳照耀大地,也照耀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偌大的宫廷里,还有人在享受停战的喜悦。
宫韫昌开心的扯着宫储冰的衣角说道:“十六皇叔,你真神了!寥寥几句就让南铭国撤兵了!”
他也觉得晋荀奕也神了,竟然料到了沈荷会出面说服南铭国退兵。
宫储冰眼中才浮现出一丝笑意,道:“等你明白了这些,你也可以的。”
说话间,晋荀奕已经回来了。他已经换回了平日里穿的墨蓝色长袍,面带微笑的走进来,道:“我回来了。”
宫储冰看着晋荀奕,忽然有一丝疑惑。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还这么迅速的就换下了作战用的盔甲。怎么算,都来不及的啊。
她自然不知道,晋荀奕根本没去带兵打仗,而是深夜潜伏进了南铭皇宫,偷出了里面的蟠龙大玺。所以晋荀奕比打仗的那些将士回来得早,为了不露出破绽,须得赶紧换下夜行衣。
宫储冰也没有在意,只是带着得意的语气问道:“你猜,南铭国为何撤兵?”尾音微微上扬,声音清朗而明快。
晋荀奕自然早就算好了一切,但还是故作茫然,眼中带着笑意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宫韫昌就顺着宫储冰的话接道:“十六皇叔可厉害啦!只是写了一封信就让南铭国停战了!”
晋荀奕眼中的笑意渐渐扩展开去,一直延伸到了眉梢眼角,柔和如春水微澜,笑道:“冰儿那还真厉害。”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宫储冰问道,这么久了,也没见那几个去了前线的回来。
正说着,韩阵带着赵弘毅就笑着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先是挨个行了礼。
韩阵就道:“真是有惊无险,臣还是第一次带兵打仗,还真是很解恨啊!”
他身上穿着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盔甲,上面沾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散发出血腥和铁锈的味道。
这才是一个刚去完战场厮杀归来的将士形象,宫储冰还是疑惑的打量了下晋荀奕,总觉得他不对劲。
宫储冰似乎听出了不对劲,问道:“你带兵打仗?不是晋荀奕吗?”
宫韫昌瞪了韩阵一眼,似乎是怪他乱说话。
晋荀奕却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每个人带的不同的队伍罢了,宫储瀚皇子不是也单独带了一队嘛。”
宫储冰见韩阵他们都回来了,便道:“对啊,我五哥呢?你们都回来了,他还不见人影,别是一时杀得兴起恋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