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溪心中怀揣着千言万语,看着落日下的男子,微微发呆,他如玉的脸颊拢着淡淡的余晖,细长的眼眸掩住了所有的情绪,水色的唇紧紧抿住,不发一言。
像是要再确定一次,她又出言问道:“羽,我们可不可以在天晴阁厮守?”问完她的脸颊有些红,前世到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明确心意和一个男子提出要求,总不免有些紧张和心慌。
他没有回到她的问题,两个人只是沉默着。
可是这次的沉默不同于往日的温馨,好像在彼此之间失去了什么?
蓝惊羽突然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试图打破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沉默,门口传来了药童的传话声:“大师姐,阁主吩咐您赶紧准备好行装,准备出发去星罗禁地。”
一日之间,天晴阁的风向标就变了,唐越溪一举夺魁,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师姐,因为阁主亲传弟子的身份,更不一般,趋炎附势者成群结队。
因为她,蓝惊羽虽然是宗师水平,明面上没有人等高踩低,但是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日来到风明楼前,唐越溪就觉得她和蓝惊羽之间,不知道何时筑起了一高高墙,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明明很近的两颗心,如同蒙了一层纱一般,又隐得看不清楚。
“大师姐!”蓝惊羽清越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羽,你又何必?”唐越溪又惆怅又无奈,却又不能反驳。
她这一刻清晰的感觉到,师父所要表达的意思了,身份就是人无法逃脱的枷锁,哪怕你不情愿,但是身份一旦注定,一切就难以逃脱。
两个人明明四目相对,却感觉不到彼此的内心,咫尺距离,却感觉远隔天涯,唐越溪有些茫然,鼻尖酸酸的,苦笑道:“我真希望,我还只是你的药童。”
对,她从不希求太多,只希望陪伴着他,身份并不重要,可惜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时光早已经回不去了。
蓝惊羽上前勾起她的小指,亦如既往宠溺的说道:“怎么可能呢?别孩子气了,早点准备进禁地吧。我的大师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唐越溪总感觉他的手指有些凉?
唐越溪离开风明楼的时候,心很失落,就像遗失了什么一样。一步三回头,蓝惊羽始终带着宠溺的笑容目送她,可是为什么,她总感觉到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忧郁,这真的只是女人的天生敏感吗?她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站在雾山的山头,唐越溪回头望了望来送行的人,唯有山风阵阵吹送,什么都没有。
师父说,送别太矫情就不去了。
惊羽说,我等你回来就好,送就免了,省得你难过。
她真的有些难过,山顶的风吹得她发丝凌乱,眼眶发涩,不知道是风迷了眼睛,还是心太酸楚了,唐越溪迈开了大步超前走着,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唐越溪感觉到死气!
对,是死气,这里一眼看过去,荒凉而苍夷,周遭都是黑漆漆的,居然是寸草不生,虫鸣鸟叫一声没有,出奇的安静,也出奇的诡异。
唐越溪看了看手中的地图,没走错啊,这是星罗禁地的入口啊!
难道老祖标错了?还是她走岔路上了?
空洞而荒芜的地方,就只有唐越溪清晰的喘气声,一声一声,气氛压抑的呼吸有些粗重。
提起戒备,唐越溪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有人吗?救命!”不远处传来了微弱的求救声,倒是让唐越溪一愣,这是天晴阁的禁地,难道有人误闯?还是陷阱?
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情,唐越溪寻声而去,不远处果然朦胧见到了一个人影,可是走近一看,她惊呆了,这哪里有人,什么都没有,可是救命的呼声还在持续!很近,又很远!
唐越溪提高了警惕,一步步走在湿漉漉的地上,踩出一个个的小坑,水洼,枯草,死静,好奇怪的地方,明明空气都是湿漉漉的,但是这里却死气沉沉,植物却完全没有生机。
唐越溪有些懊恼,自己只是个炼药师,怎么就不是个灵力师,好歹有个避水诀,也能避免如此湿嗒嗒的惨状。
不过相对于身体的难受,她的耳根子更加的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一路被求救的声音带得四处游走,可是压根找不到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求救!老娘一定要把你挖出来看看!”唐越溪被魔音穿耳折磨的苦不堪言。
爬上粗壮的树干,但是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干枯的枝丫承载她的身躯发出了咯吱的摩擦声,唐越溪冷汗都下来了,这树会不会太脆弱,一会被她踩断了吧!可是四处并没有制高点,她只能爬上这颗枯树去看看四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