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鸽子掠过窗口,古堡的走廊显现出前所未有的肃杀气氛,仆人们都仿佛变成了雕塑一般,站在古堡的走廊里一动不动,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表情。
鲜血仍然在随着伤口一点点往外流动,伊洛从来没有被布莱德打伤过,也从来不知道爷爷的权杖对于他来说有这么大的伤害。
伊洛一直在血族是不可一世的骄傲殿下,战斗之中从未落于下风过,但是今天爷爷只是挥动了一下权杖就让他重伤至此。
伊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布莱德,不明白他为何这样愤怒。
“你身上的双向契约,是怎么回事?”
害怕的情绪一瞬间充满了伊洛的大脑,他刚刚太不小心了,这契约的位置本就显眼,他怎么能够让爷爷发现。
他当然没有关系,无论是受到怎样的惩罚都是作为一个血族应该承受的,但是楚佑薇她是无辜的,她不能够被爷爷发现。
伊洛一眼不发,只是冷漠地看着布莱德,他不会说出半个字的。布莱德看出了伊洛的决绝,只是满意地笑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知道吗?别天真了。”
布莱德下一秒钟就抬起了权杖,伊洛本想闪躲,没想到根本就没有退路,他滚到窗户边,整个人冲出了玻璃,跌落到了城堡外的雪地上。
伊洛躺在雪地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身下的雪,他看到无数爷爷的仆人从他跌落的窗口扑下来,就像是一群黑色的乌鸦向他飞过来,他想要躲过去,但是胸口剧烈的疼痛竟然让他无力反抗。
仿佛只是过了一秒钟,世界突然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你会陪着我吗?永远哄我睡觉,成为我夜晚里的光?”
“当然了,谁让我一给你说故事,你就会睡着啦!”
小男孩捏了捏小女孩的脸,两个人窝在床畔说着悄悄话,卧室的窗外是茂密的森林,还有发出低鸣的野兽。
“那我们要约定哦,你就是我夜晚的全部意义,否则我就会离开你哦。”
“不会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永生不懈。”
伊洛喘着粗气从睡梦中醒过来,睡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就好像是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样。
那个小女孩是谁?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那句“永生不懈”是他说过的话,他抬起手看着反复的图腾,那儿仿佛正在隐隐作痛。
过了好一会儿,伊洛才意识到自己周遭的环境,身边是一片漆黑,头顶只有一盏古旧的老煤油灯。
他看着身边的铜墙铁壁,还有牢狱里才有的铁槛,突然惊恐地站起来,“有人吗!”
黑暗之中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伊洛心中大喊了一声“不好”。他被爷爷囚禁了!
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时穿的那件华贵皮草。
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难看的黑色,看来已经过了很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这里睡了多久,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佑薇!
他心中只有这名字,那是他的全世界,他怎么忍心抛下他的全世界,一个人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笼子里,像是一个被圈养的动物。
“爷爷!放我出去!我知道你能听见!你放我出去!”
说完这句的话的这一刻,伊洛突然有一种被什么附身了的感觉,刚刚这句话太熟悉了,这个场景也太熟悉了,他好像多年前来过这儿,多年前被囚禁在这个地方过。
伊洛突然镇静下来,他倚靠在墙壁边,看着周遭的环境,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在撕心裂肺地哭泣。
“爷爷,你不要带走她!爷爷!”
小男孩口中的她是谁?那个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是谁?爷爷从他的身边夺走了谁?
一切都归于宁静,伊洛没有再叫喊,也没有在被愤怒和痛苦冲昏头脑,他冷静地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桑桑,来跟我走。”
伊洛终于回想起了爷爷口中那个女孩的名字:桑桑。
他看向无尽的黑暗中,像是被尘封的记忆一点点被揭开了,他失去过一段记忆,就是关于这个叫做桑桑的女孩。
远方的楚佑薇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腕的图腾红肿疼痛,那个被伊洛赐予的契约,时刻提醒着她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割断的联系。
昨天她便收到了无数个来自南宫棋的电话,但是纠结了很久她还是没有回复。
南宫棋是她最好的伙伴,她不忍心把南宫棋也拉下水人误以为他也是个叛徒。还好南宫棋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楚佑薇终于有了一天清净的日子。
只是不同于往常的,楚佑薇虽然在独自调查血猎盟的血猎失踪的事情,她的心里却始终惦记着伊洛。她竟然期盼着伊洛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能够再次嚣张跋扈地把她逼退到墙边。
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她只是独自一人在调查着学校里那些血猎失踪的轨迹。
“他